同任栩塵成親了,便是上個月的事情。
我心中一陣豔羨,卻是嘆息自己成了如今的模樣。
闕天閣我已交給陳絡打理,但我還懷有身孕,也無處安家,只能先在從前的寢居住的。待生下孩子,過個一兩年再帶著孩子離開這個地方。
後來的幾個月,我也一直一個人,身邊跟著一個丫鬟。陌十少真的應了我說的話,再也不與我見面。這樣也好,減輕了我對司徒楓的愧疚感。
可到底我是個弱女子,產風信的那天,產婆和丫鬟陪著我,身旁卻沒有一個可信的人等著我。那些流出的眼淚固然是因為疼痛,卻更是因為孤獨。
也是在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多麼的愚蠢,竟存著十少放不下我的僥倖。我又是多麼可笑,十少怎麼對我放不下。
他對我的好,不過是為了成全詩姑娘對我的一片善心罷了。
那日,闕天閣裡隱隱約約響起打鬥的聲音。我有些懷疑自己聽錯,畢竟闕天閣已經不涉足江湖恩怨,而是轉行商業。
我雙手抱著風信,去探一探究竟。卻一萬個沒想到,來人竟是十少。
見我帶著孩子出來,他硬冷的表情有些緩和,冰涼的眸子裡有了些溫度。我卻覺得血液驟冷,顧不得眼前的情況,只想著帶風信離開他的視線。
他正與陳絡等人交戰,陳絡護著我,也念著司徒楓的死,所以下手極狠。十少卻是以防守為主,這卻是第一次。
從前,十少下手毫不留情,看來詩姑娘對十少的改變很大啊。
我如此想著,腳下卻未耽擱。風信趴在我的肩頭,看著我背後的打鬥,天真的說:“阿孃,這個人是誰啊?為什麼他要同陳叔叔打在一起?”
“待晚上用膳的時候去問問叔叔為什麼,好不好?”我將風信放到地上,有些疲憊,“風信和娘先回去,好嗎?”
風信點點他的小腦袋,跟著我疾步走著,還不忘回頭看看。
溘然,風信停了步子,皺著眉頭看著遙遠的身後,有些疼惜的道:“阿孃,那個人好像受傷了,陳叔叔好像一劍刺到了他的身體裡。”
我一窒,竟覺得心口疼得很。
“阿孃,風信覺得好難過。”
我蹲下來,忍住流淚的衝動,安撫著滿含淚光的風信,“孩子,娘帶你離開這裡。”
“娘,風信這裡好疼。”風信捂著胸口,竟流出眼淚。
我顫抖著為他擦掉灼熱的眼淚,帶他回去見十少。
父子連心,父子連心,竟是如此。
我看著十少受傷的肩頭,知道陳絡的這一劍並不在要害,心裡安定了一些,走到陳絡的身邊,低聲道:“讓他走吧。”
陳絡未答,但心裡已經有數,揚聲道:“陌堡主,如今你我之間的恩怨便算兩清,請你日後不要再來闕天閣。我們闕天閣不歡迎你。”
風信摟著我的脖子,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陌十少。
“芊芊,回家吧。”
心裡一慟,淚流滿面。幾年來的心裡設防,竟抵不過這簡單的五個字。可我們之間,又豈是這五個字能一筆勾銷的。
“十少,我們並未拜堂,我並非陌家堡的人。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他一時間未言,也不顧流血的傷口,就這樣看著我和風信。風信卻忽然掙脫了我的懷抱,兩隻小腿蹬蹬的跑到陌十少的身邊去。我愣怔,忙追過去,卻未趕得上。
也許,我心底是希望風信能走過去代替我關心他的。
風信拽著他的衣袖,他蹲下身子,任風信撫摸著他的傷口,“伯伯,疼不疼?”說著,他幫著他吹吹,道:“每次風信碰傷的時候,娘都幫我吹吹的,吹吹就不疼了。”
十少一把抱起風信,似乎十分憐愛,“真好,一點都不疼了。”
陳絡走到我的身邊,扶著我顫抖的肩膀,遞予我一條巾帕,“回去吧,尊主不會怪你的。”
風信純真的笑了笑,摟著十少的脖頸,“伯伯,你是不是風信的爹爹?”
陌十少一顫,將風信抱得更緊了些,含笑道:“爹爹帶你回家,好嗎?”
“好。”風信說,轉頭又拉著我的手,“娘,爹爹接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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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十少:
風信回家的第一天晚上要跟我睡在一起,我自然開心。
這是我的兒子,風信,陌風信。
芊芊哄著他說:“爹身上有傷,不可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