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郭家公子哎,蔡嫵是真想知道您這位爺究竟何方神聖竟能入了我阿公法眼?”
想到這裡蔡嫵又閉上眼睛,輕輕搖頭,自嘲地笑起來:“太平日子過久了,被人寵的久了。總是容易忘掉這個時代的桎梏。瞧,這不報應就來了。從天而降般的未婚夫啊,還不如給我一道晴空霹靂呢,那個至少還能痛快些。不像現在,總算敢於承認自己少女心思,卻不可能再有與那位清俊少年一見鍾情的浪漫;總算頓悟了管休的心思,卻再續不了青梅竹馬的童話。”
“杜若,把先前管休哥哥送的送的那根髮簪舀來。”蔡嫵聲音沙啞的吩咐杜若,杜若愣愣,趕緊跑蔡嫵梳妝匣子那裡取出一根玉簪,雙手捧著遞給蔡嫵。
蔡嫵接過來後,攥在手裡,手指輕輕拂過溫潤的簪身,跟杜若說:“把帳子放下來,姑娘想休息會兒。”
杜若睜大眼睛看著蔡嫵,驚恐地搖搖頭,帶著哭腔說:“姑娘,您可千萬別想不開。您可不能辦傻事啊!”
蔡嫵搖搖頭:“不會。你家姑娘惜命的很。放下吧。你也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杜若猶猶豫豫放下床帳,不放心地看了蔡嫵一眼:“姑娘,您可……”
“放心吧。我沒事。出去吧。”
杜若一步三回頭地回看著蔡嫵床榻,想想還是覺得不踏實,就在門簾旁停住腳,警惕地聽著裡面動靜。
蔡嫵聽著杜若腳步走遠,低頭看著手裡的玉簪,閉上眼睛,淚滴順著眼角滑落枕畔。
那是管休送她的十一歲生辰禮,當時除了杜若,沒人知道。蔡嫵還笑問管休:“幹嘛那麼神神秘秘?”管休一臉寵溺的溫柔看她:“特意給你訂的。不想讓人知道,給你一個驚喜也不錯。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去。”蔡嫵那會兒還傻呼呼地笑,琢磨什麼,一根髮簪而已。她收了以後就直接放梳妝匣了。今天才忽然開竅想起來,剛才自己摸過簪子時就已經明悟,等看仔細了,卻發現她配不得“非卿不娶”四個字。
她早就是有了人家的人,阿公知道,孃親知道,恐怕哥哥,姐姐連陳倩都知道。唯有她和管休不知道。
早先時候,蔡嫵曾想:管休對她好,她對管休印象也不錯,雖然算不上正太養成,但將來嫁他也好歹算青梅竹馬什麼的,應該蠻有意思。卻萬萬不曾料到她蔡嫵是個二歲許親,已經有主的姑娘。管休會什麼反應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曾經自認為不錯的良人已經再不屬於她了。
“杜若,你過來吧。”
杜若一聽蔡嫵叫她,蹭蹭幾個快步來到蔡嫵榻前,把床帳掛起,擔憂地看著明顯又哭過的蔡嫵。
蔡嫵把簪子遞給杜若:“等管休哥哥回來,找個機會還給他吧。”
杜若接過簪子,眼睛紅紅的問:“要是管公子問起,杜若該怎麼回?”
蔡嫵沉默地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方道:“什麼都不用說,他自會明白。”
這時就聽門外腳步聲起,王氏端著碗素粥來了。見女兒醒著,語氣溫柔地說:“阿媚可餓了?孃親給你做了你喜歡的素粥,起來嚐嚐?”
蔡嫵看了看粥碗,歪腦袋看著王氏:“孃親,阿媚現在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吃不下。”
王氏心頭一疼:“阿媚可是還在怪孃親?”
蔡嫵搖搖頭:“阿媚不怪。只是心裡有些難受。孃親容阿媚幾天,讓阿媚緩緩,等自己想通透,成嗎?”說完看王氏擔憂眼神,緊接著加一句:“孃親放心,阿媚不會辦傻事的。”
“你這孩子……”王氏輕輕嘆口氣,轉身去舀手帕擦擦眼睛。蔡嫵接著說:“孃親,阿媚這裡沒事。您去忙家裡吧。威兒還要人看顧呢。”
王氏摸摸蔡嫵額頭:“孃親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看著我兒。”蔡嫵看看王氏,發現她意已決,也不再說什麼,就靠著王氏的手,昏昏沉沉睡去了。
王氏像蔡嫵小時候哄她睡覺那樣一邊一臉柔和地撫著女兒的發,一邊輕輕拍打著女兒。完全不見平日裡凌冽精幹,只一心地擔憂自己孩子。連杜若是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蔡嫵在床上躺了五六天,總算好的七七八八。王氏五六天裡就奔波在女兒病榻和賬房粥棚間,一絲不敢懈怠。饒是如此,等蔡嫵痊癒,她那張本就不大的小臉還是瘦了不少,原先還顯得有些肉肉的嬰兒肥也消失不見。看著女兒那張帶著病後初愈紅暈的俏臉,王氏心裡自責心疼,難過不已。
蔡嫵卻在病好以後,閉口不談許親之事,不知她是真想通了還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是繼續親自上陣,又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