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有些倉惶狼狽地離開屋子,湊到榻前,彎下腰,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榻上的劉氏,心裡暗想:我怎麼跟她說話呀?你不再跟前,我們少個翻譯,沒法溝通。
劉氏這會兒似乎知道自己和兒媳婦之間存在溝通不良的問題,她伸右手指指門外,接著收回後拉了蔡嫵的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然後就定定地看著蔡嫵,眼睛裡滿是期待和懇求。
蔡嫵忽然一下子明白這位母親的意思了,她眼角泛起淚花,臉上卻綻起最誠摯地笑,聲音有些哽咽:“娘,您放心,媳婦答應您,一定好好待他,我們以後也一定會好好的。”
劉氏無聲地拍拍蔡嫵,滿足地笑了。蔡嫵扭過頭一把捂了嘴,防止自己哭出來。然後立身站起跟劉氏說:“我去把奉孝叫來。”說完低頭掩著嘴幾個快步邁出裡間,正要到外頭叫郭嘉,卻見郭嘉根本沒走遠,他就在裡間門邊靠牆站著,微抬著頭,閉合著雙眼:蔡嫵剛才的話,他全能聽到。
蔡嫵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阿媚,我後悔了。”郭嘉聲音低啞,一句話說得輕似拂塵,偏語帶哀慟,讓蔡嫵忍不住地心疼。
“我後悔同意為母親開顱取血了……我該讓她沒那麼多痛苦,體體面面地……去見父親的。”
郭嘉說話時臉色很平靜,話也接得很自然,湣�鶥鞠⒁話恪2體�醋耪庋�墓�穩淳醯眯幕牛�話炎チ斯�渦渥櫻�吡撕芫玫睦崢�肌捌梭�梭�蓖�侶洌骸氨鷀盜恕��鈽ⅰ��鷀盜恕!�
郭嘉拍拍蔡嫵的手:“別哭,趕緊擦了淚,咱們好一起去看母親。”
蔡嫵趕緊抽了帕子把眼淚拭乾。拍拍臉,衝郭嘉揚起一個還算好看的笑:“進吧。”
然後小兩口一前一後踏入了劉氏房間。
當天晚上,劉氏病逝。郭府在辦過喜事六十五天以後,開始換下府中所有喜慶之物,在府外懸掛白幡。
55讓人糾結的手術
蔡嫵先是心頭一喜;繼而聽到最後一句;眉頭跳跳地囧了囧: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麼沒著沒調叫她媚丫頭的肯定是左慈那個神棍。先前在蔡府見過郭嘉以後,她就曾給左慈去過一封信說她要成親的事,後來在給典韋那頭帶信時,想到左慈那抽風的記性,還不放心地又傳書重申了一回。結果這老道兒也不知道在哪兒貓著搞什麼鬼呢:同樣是接到信,己吾那邊典韋比她這新娘子還早到了郭府門口;左慈倒好,她這邊跟郭嘉都拜完堂了也愣是沒等到人來。
這會兒人倒是來了;可你聽聽他讓門房傳的什麼話呀?哪有大喜的日子堵著人家府門,又繞過人家少主子;指名道姓要見人家少夫人的?這是道喜來了還是來砸場子來了?
顯然管家也有同樣的擔心:要不是聽到先頭還有個主語是“老神仙”,搞不好這郭海對著“媚丫頭”的稱呼,就能認為自家新少夫人不守婦道;新婚天就有故人上門找事了。
郭嘉在房內也已經聽到;他微微挑了下眉;轉頭望向一臉門簾邊的蔡嫵;一副‘這是怎麼回事’的模樣。蔡嫵回過頭;輕咳兩聲,開口解釋道:“門口那個老……人家,我認識。他……可能是來道喜的。因為先前我已經跟他說了要成親的事。”
郭嘉眨眨眼:“既是道賀,還是我出去迎吧。母親這裡交給你了。”說完站起身,理理衣服問蔡嫵:“那位老人家姓甚名誰?和你又是如何稱呼?”
蔡嫵揪揪衣袖,有些不情不願地回答說:“叫左慈。應該當是我祖父輩……的吧?”最後一句嘟著嘴,說的相當不樂意,就左慈那張髒兮兮的老臉,她看了幾年也愣是沒看出他到底多大年紀,只好胡蒙了,反正看著他也是把她當孫女待,這麼說也不吃虧。
郭嘉聽了眼一閃,有些驚訝地輕笑道:“烏角先生?倒是不曾想到啊。”
蔡嫵愣怔:好像外人都認為他道號是烏角先生。然後看看已經轉身要出門迎人的郭嘉,糾結了下,終於還是提醒說:
“你見他的時候注意點兒,他……他這人年紀大了,說話也有點那啥……要是有什麼……你,你多擔待。”
言下之意,左慈那就是個腦袋不靠譜,言行不著調的,要是有了啥矛盾,你別放在心上,別跟他一般見識。可惜蔡嫵那話說得比較委婉,也不知道郭嘉聽懂幾分就帶人往外走了。
……
門外被蔡嫵腹誹加明誹的左慈這會兒正圍著自己身旁一個身穿乾淨粗布葛衣,鶴髮童顏,淡眉爍目的老頭兒轉悠著抱怨:
“郭府這門房什麼膽子?我抓只小麻雀就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