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看見郭嘉不住地舀手按額角,有些不放心地問是怎麼回事?
結果郭嘉閉了閉眼睛,搖搖頭,給蔡嫵一個安撫的笑以後說:“可能前段時間太累了吧,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蔡嫵眨眨眼,想想郭嘉信譽記錄,有些不太相信:“真的沒事?要不還是請華先生來看看吧。”
郭嘉連連擺手:“華先生這幾天在外面巡診,還是不要打擾了。再說也沒什麼大事,休息一晚即可。”
蔡嫵皺眉:郭嘉的身體總是她的一塊兒心病。她原想趁著華佗在府裡時,讓他好好給郭嘉把把脈,結果劉氏的事趕二連三,忙得一眾人腳打後腦勺,根本就沒機會提這事兒。等劉氏事情瞭解,華佗又坐不住了,每天一大早就出門巡診,不到月上中天,是絕對回不來的。蔡嫵白天都找不著人,總不能讓她大晚上把人從被窩挖出來,就專門為了給郭嘉做健康檢查吧?會挨針扎的(左慈的血淚教訓啊)!
郭嘉吃過飯以後直接她被勒令回自己屋子歇著。臨走時,蔡嫵還有些不放心地跟柏舟交代讓他看好他家先生。
說來也怪,在劉氏去世後,整個郭府的人都開始改口叫郭嘉為老爺,叫蔡嫵為夫人,就柏舟跟杜若還是跟以前一樣。而且柏舟比杜若更堅持:他轉叫蔡嫵為主母。郭嘉聽了也沒說什麼,直接換掉自己房裡原先侍童小廝,由柏舟頂蘀。書童到侍童這種程式在郭府代表的意義就像當年蔡斌提拔管休成為蔡平伴讀,郭海就曾是柏舟這個位置上上去的。
蔡嫵知道後也是微微一笑:主母就主母吧,雖說聽著不大好聽,而且就跟杜若叫郭嘉姑爺是明裡暗裡告訴郭嘉:我主子只有姑娘一個。柏舟這聲主母,意義也差不多。不過他絕對忠心的那個是他先生罷了。
被柏舟認為是主母的蔡嫵,可能因為惦記著郭嘉的事,心裡總是不太踏實,躺在榻上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等到了快子時,才好歹算迷糊過去了,結果合上眼沒多會兒功夫,柏舟那邊就急慌慌地跑來,拍門叫醒杜若直接給蔡嫵傳話:“先生病了,起了高熱。”
正迷糊的蔡嫵“呼”的一下清醒了,猛然坐起身,動作迅速地理好衣服。讓柏舟去叫華佗房門,自己帶著杜若就往郭嘉那裡走。
她心裡是叫不出苦:其實從劉氏病倒,蔡嫵就一直擔心郭嘉那裡出岔子。因為從一開始,他似乎就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底,一層覆上一層,最外圍用理智包裹,表現出的就是在郭府看到的穩妥有禮,清醒平靜的年輕人。
蔡嫵知道他在壓抑,卻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他能撐到什麼時候?但隱約明白,這樣下去,早晚人是要出問題的。所以在知道訊息時,擔憂之餘,蔡嫵竟然有一種“這事終於來了”的想法。
等她急火火地趕到郭嘉房裡的時候,推開門,往裡一看,見到的情形差點兒沒把她氣著:郭嘉這個病號,沒有絲毫當病人的自覺。不在床上老老實實的躺著等大夫看診,他居然特閒適坐在燈下打棋譜。聽到門響還轉過頭看著蔡嫵笑。
要是在平時,一手書簡,一手棋子,眉目含笑,一身單衣的郭嘉在燈下這麼看著蔡嫵,蔡嫵早心跳加速,昏頭漲腦,渾身粉紅地找不著北了。可這會兒,蔡嫵卻覺得自己心火“蹭蹭”上冒,她甩下杜若,幾個快步走到郭嘉跟前,一把奪下他手裡的竹簡,氣呼呼地把人從坐席拽起來,不由分說給按坐到了裡間臥榻上。
郭嘉睜著一雙霧濛濛的眼睛有些討饒地看著蔡嫵,可憐兮兮地跟蔡嫵分辨說:“我沒事兒。真的。不用這樣。”
蔡嫵直接瞪他一眼:“有事沒事等華先生來了再說。現在躺好!”
郭嘉一臉委屈,心不甘情不願地躺下,然後認命地閉上眼睛。蔡嫵抓了他一隻胳膊,手剛放到郭嘉橈骨脈門處臉色就是一黑:都這個溫度了,他居然還去打棋譜?他腦袋壞掉了?
想著蔡嫵乾脆放下手,讓杜若溼了帕子,給郭嘉敷到額上。看到郭嘉皺著眉不太甘願地掙扎了一下,趕緊給他壓住手:“別動。好好敷著。”
郭嘉睜開眼,可能因為發燒的原因,眼睛水汪汪,霧颯颯的,還有些不太聚焦。他把視線投注到蔡嫵身上,仔細地盯了好一會兒,忽然乖寶寶一樣點了點頭。然後就真的又合上眼睛不動彈了。
蔡嫵由此斷定:郭嘉確實有些被燒糊塗了。
好在華佗來的很快,把醫箱放下以後,坐在榻邊給郭嘉把脈,只是把到後來,眉頭微微皺了皺,一直盯著他看的蔡嫵被這個細微的表情嚇得心裡一跳,等華佗站起身趕緊問:“華先生,他身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