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軟弱的單于,而且也有意與漢庭交好,倒不足為慮,只是,讓他擔憂的是另一個部族:鮮卑,軻比能部。
鬱鑄蹇被殺,鮮卑部按理已經得了訊息,卻為何絲毫不見動靜?這讓一向心思多疑不得不往猜忌:軻比能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難道是他當真不知鬱鑄蹇被殺之事?
軻比能怎麼可能不知道鬱鑄蹇被殺的事情,實際上在鬱鑄蹇被處死的當天他就許都望歸樓的客棧得到訊息了。對著據說是他內定女婿的死,軻比能本人沒有表示出一絲的痛惜和心疼,只是在訊息傳來時倒茶品茗的動作一頓,抬眸說了句:“策力舉薦鬱鑄蹇出使漢庭的吧?讓就策力自己收拾局面。”
他旁邊侍衛長似乎對他這個決定在意料之中一樣,很平靜地接了令,退身出門,告訴同來的軻比能弟弟策力去想法子解決鬱鑄蹇有可能留下的爛攤子。
而軻比能自己則走到窗臺邊,推開窗戶,望著已經散了的校場,眸光炯然,面色複雜,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等他回覆正常要關窗回身時,就聽自己窗下,望歸樓門前傳來一陣清悅如銀鈴的笑聲。軻比能動作一頓,心頭帶著幾分詫異地望向聲音來源:都說漢族女子矜持端莊,笑不露齒。那這下面又是什麼?
軻比能微偏了身子,一手執杯,貌似無意地向下掃了一眼,撞入眸底的,就是那個看上去頗有些眼熟的姑娘。一襲茜素紅漢裝,眉目如畫,笑靨如花:“彤兒姐姐整日竟窩在家裡繡嫁衣?卻也不知這望歸樓裡剛出來‘梨花觴’的佳釀。趕緊進來,咱們去好好嚐嚐。”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末尾答案揭曉了。
196謀人心計行挑撥
軻比能在樓上見到郭照和荀彤進來時;直接把目光不加掩飾地投在了郭照臉上。那是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鳳尾眼角;凌厲嫵媚。密長睫毛;清亮眸光,神奇地雜糅著溫和與剛毅。臉的主人身子略顯單薄,鼻樑秀挺,薄唇柔和。看似和許都其他漢女沒什麼差別,但是軻比能卻在她微抬的下頜間察覺:這女子不過是在因為某種原因,以自己的方式;刻意地收斂起這一身光芒罷了。如此謎一般的風塵紅妝奇女子;若不能結識一二;豈不是妄來許都?
就是在這種想法下;在獵豔的好奇心和對獵物的靈敏度下,軻比能很有興致地走下了樓。在樓道口,像中原的公子哥一樣,伸手攔住了郭照和荀彤的去路。
荀彤微微一愣,抬頭見阻攔自己的竟是一個劍眉鷹目,輪廓深邃,氣度儼然的外族人時,心裡沒來由一陣氣惱:這陣子就是這群外邦人在讓父親和曹公擔憂竭慮!如今,竟然學起紈絝子的那一套來這裡調戲人來了?
荀彤火氣上冒,剛要斥一句:“哪裡來的番邦蠻夷?竟然也敢在望歸樓滋事!”時,就聽她身邊郭照抬起頭,看著軻比能冷冷地說道:“讓開!”
軻比能一愣,他自己還沒開口,他身後侍衛長已經把手悄悄遞到刀柄處,對著郭照喝道:“我家大人請你上樓一敘!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郭照挑了挑眉,轉看了眼要倚欄而立,靜看熱鬧的軻比能,回身面無表情地重複:“讓開。”
軻比能眼睛眯起,垂眸看著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的郭照,聲音陳悅說道:“姑娘,中原女子不是該溫婉待客嗎?這樣口氣,似乎有悖你們禮法吧?”
郭照仰起頭,看著軻比能冷笑了一聲。對於軻比能的話,並沒回答,而站在原地與寸步不讓的軻比能僵持著。軻比能也不著急,就在檔口抱臂而立,很有興趣地打量著郭照。
郭照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轉身從她身後跟著的有些怯場的小二哥手裡接過稱酒的托盤,然後在誰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做了一件及其出人意料的事:她把酒斟滿在酒碗裡,雙手端著奉到軻比能面前,在眾人都詫異非常,而軻比能盯著酒碗忽然心思索然之際,手腕一翻,滿滿一碗清冽如水的“梨花殤”一滴不漏全潑在了軻比能身上!
軻比能都給弄傻了。他身後的侍衛長更是目瞪口呆地瞪著郭照,一時沒了反應。望歸樓的整所大廳都一下靜的出奇,十幾雙眼睛投注在樓梯處,擔憂且好奇地等待著事情的後續。
荀彤也是愣在當場,在意識到郭照幹了什麼以後,荀彤一把揪住郭照的衣服,要拉著她馬上離開。
卻不想郭照倒是泰然的很。在潑完軻比能以後郭照把酒碗往後一遞,看著軻比能巧笑倩兮:“於我中原女子,這位大人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中原人溫婉守禮自然不假。可我中原女子也更加潔身自好。對待那等浪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