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為人,以左慈的抽風個性,蔡嫵很懷疑,那老頭兒會嫌麻煩,自個兒在半道上就把信拆吧拆吧扔溝裡了。
在蔡嫵滿腦子轉悠著:左慈那老神棍到底不靠譜的,連個信都送的那麼亂七八糟時,被腹誹的左慈正在廬江吃魚吃的不亦樂乎呢。
廬江這會兒已經算是孫策的地盤了,孫策在攻打廬江幾天以後。廬江太守劉勳慫了,帶著官印獻城投降。孫策受降後也沒心思停留,看在劉勳投降的份上暫時沒擼他的太守職位,只揮師北上,和九江周瑜遙相呼應,兵鋒直指淮南。
按說廬江這地兒經過一場圍城戰,怎麼說百姓也得慌張一陣子,等戰亂影響過去了,才能重新安居樂業。可也不知道是孫策手段高杆,撫民有道,還是說廬江百姓神經大條,對這種打仗圍城之事已經習慣。反正廬江城內做生意做買賣的還是照做不誤,左慈的心願總算能了結:老道兒可以痛痛快快地吃一回魚了。
左慈對面坐著的是衣冠周正,鶴髮童顏,翩然出塵很有仙氣的道長於吉。於道長此刻表情淡然,對面前誘人的魚香不帶絲毫動容,正微垂著眼睛閉目養神。
左慈在“咔咔”幾聲嚼完盤子裡僅剩的魚刺後意猶未盡地看著空盤子惋惜:“挺好吃的菜,就是太少了。早知道不該只要十條的。”
于吉似乎已經習慣了左慈的抽風,聽到這話後眼皮都沒抬,直接無視掉了。倒是他身後站著的小道士眼角可疑地抽了抽。小道士瞧著眼前之景又聯想到昨天下午這邋遢道長來時的景象了。
那會兒他正和師兄一起整理煉丹用的藥材,忽然見守門的小童子慌里慌張地跑過來,在師兄面前一個急剎停住,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師……師兄,你二大爺……來了……非……”
他話沒說完就被脾氣暴躁的師兄在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怒斥道:“你大二爺!你爺爺!你祖宗!”
小童子被拍的萬分委屈,調整好呼吸直起身可憐巴巴地申辯:“是真的。門口來了一位道長,不知道籍,但非說他是你二大爺。”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認識什麼道長……轟走轟走……”師兄不耐煩地轉身欲走,隨即又想到什麼一樣出聲叫住小道士,“等會兒,你說的那個道長長什麼樣?”
“嗯……臉上皺紋不少,年歲看不出。道袍也髒兮兮的。還拿著算命的平金幡。非說是你二大爺,賴在門口怎麼都不肯走。”
師兄面上露出一個類似牙疼的奇怪表情,揮揮手,有氣無力地回覆:“你讓他進來吧。然後派個人去太守府把給劉大人講道師父叫回來。就說:烏角先生到了。”
童子聽了以後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腳下虛浮,雙目恍惚地往門口處漂移,邊漂邊喃喃自語:“那是……烏角先生?……我沒聽錯?他是……烏角先生?”
回憶完畢的小道士看著眼前邋里邋遢的烏角先生終於也能理解為啥那位師弟會是那麼反應了:偶像的破滅這種事實在不是人人都能淡然接受的。
此時就見他的前“偶像”拿油乎乎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抬頭看著自家師父:“唉,那個誰,別裝睡了。我找你有事呢。”
于吉聞言緩緩地睜開眼睛,對左慈當著自己徒弟落自己面子的事不慍不火,聲音溫雅淡然:“何事?”
左慈把手伸進袖子裡掏啊掏,掏了好一會兒才摸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仍在於吉眼皮底下:“媚丫頭讓老道兒幫忙給她弟弟帶的信。老道兒在南陽轉悠了半個月也沒見到他人,一打聽才知道那小子又出貓膩了。他不好好在黃祖手底下待著打仗,他竟然忽悠黃祖,讓他潛來廬江了。廬江這地兒你比我熟,他人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這信交給你了,你找人送去吧。”
他話說完小道士就一臉動容地看向他:烏角先生到底還是烏角先生,手眼通天。不然這種別人想都不敢想的軍機之事怎麼就能被他輕易打聽到。只是,他對自家師父說話的口氣實在不算客氣,要是能委婉一些就好了。
可惜于吉全然沒受“不客氣”話語的影響。他淡淡地看了眼信封后沉默地伸手撫平信上褶皺,抬頭對著左慈略帶疑惑:“你怎麼也會幫人送信?”
左慈聞言盤子以撂,表情悲憤的控訴:“你當老道兒想啊?老道兒巴不得在許都多呆些時日呢,那裡好歹有徒孫陪我玩。哪像在這裡,瞧你那張老臉,看的老道兒眼睛都疼。”
于吉抗擊打能力及其強悍,直接過濾掉左慈後頭那些亂七八糟的用詞:反正老頭兒審美迥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那你為什麼來江南?”于吉對左慈到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