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我半懂非懂的點點頭,繼續聽大師講故事。
“那之後,只要我下山,必會遇到這位女施主,時間長了,我便應她的要求為她取了個東方名——若水。於是這般,我們倒也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段很是和睦的時光。但就在她即將要離開的一個星期的那天晚上,她卻莫名的跑來我的住處,大聲的對我示愛。”
我聽到這偷笑兩聲,“大師果然豔福不淺。”
“哎,孽緣啊,”大師無奈的苦笑兩聲,“我當時很是吃驚,努力勸說她這只是修行中的錯覺,讓她及早回頭是岸。然而她卻像是突然發狂般,大聲質問貧僧,說「我就是上天派來渡她的菩薩,既然讓她動了心,為什麼不乾脆渡她到底?」”
“後來呢,大師答應她了嗎?”
大師搖搖頭,“沒有。因為貧僧當時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純粹的喜愛之意,而只有充滿暴戾之氣的毀滅感。”
“這是為何?”我奇怪的道,“聽大師說到這,若沒有別的可能,我幾乎要以為這是個倉央嘉措般的傳世戀情了。”
“哎,”大師無奈的笑了笑,“若水施主自那晚後,便三天兩頭的來鬧,弄的貧僧四周的人漸漸都覺得貧僧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於是對若水施主充滿了滿滿的同情。在這種情形之下,若水施主便在貧僧的居住的寺院獲得了許多的便利,終是令得她在回國前的最後一晚潛進了貧僧的房中。”
“那,那大師你失身了嗎?!”
“沒有。”大師悵然道,“那晚貧僧因為有事回房比平日晚了些許,只有受邀來和我講經的師弟在那。等到我回房的時候,才發現門裡門外都圍滿了圍觀的人。等我好容易擠進去時,只見到衣衫凌亂的師弟無措的站在那裡,而若水則捂著臉在哭泣。”
“之後呢?”
“之後,師弟受不了流言蜚語,離開寺廟不知所蹤。而若水,她則是當著眾人的面,給了貧僧一巴掌,說‘貧僧的作為,羞辱了她,她不會放過貧僧’。然後就回國了。”
“天,好可怕。”
“再後來,我因為對師弟的愧疚,便閉門修行,不再見客。很久之後,我幾乎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件事情。一次在外出遊歷時我偶然見到了最初若水說是向她推薦我的那位居士,那時那位居士的模樣很是不好。我和他談了許久的經文、快分別的時候,我向他問起若水的事,誰知那居士立刻嚇的顫抖起來。我不解的問他怎會如此。那居士緩過來後,向我講了他的故事。一模一樣的開頭,先是虛心拜師,到後來熟悉到一定程度之後,打入居士親近人的身邊,最後在居士放鬆警惕之時,狠狠的反咬一口。”
“怎麼會這樣!?”我吃驚的瞪大眼,不能怪我大驚小怪,實在是這大師故事裡的若水的行徑,實在和我心中柔弱美好的女子形象差太多了。
“唉,”大師長嘆口氣,“其實貧僧當時也不能相信,看上去那樣美好的年輕女子怎麼會有如此狠毒的心思。她不為名,也不為利,更不是因為什麼虛無縹緲的愛情,只是享受將一個個有著‘大師’名頭的修者踩在腳下,欣賞著他們像小老鼠般苦苦掙扎不得翻身的模樣。”
“這就是大師最開始說的‘邪氣’嗎?”我問。
“不錯,”大師看了眼四下滿滿的黑霧,嘆息道,“師父圓寂前,曾說我命中會有一大劫,是和女禍有關,讓我千萬注意,要麼遠遠避開,要麼量力而行、不要釀成大錯,我還當師傅是在說笑,誰知——”
說著,大師便彎下腰,朝我和寡蒼直直的跪來——
我慌忙的攔住他,驚慌道,“大師,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就好,行此大禮,如何使得?!”
“不,若水施主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貧僧是有責任的。就像是《哈利波特》裡的鄧不利多最初的對還是學生的伏地魔不信任一樣,若是貧僧在若水施主和貧僧相遇之初便點出她的‘邪氣’所在,並以赤誠之心相待,而不是敷衍了事的讓她去修普賢行自救的話……”
大師再望眼無邊黑霧,抱拳道,“哎,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用處了,貧僧只能求兩位,能真正救她出苦海。”
“這……”我看大師一副我不答應他就要跪死下去的模樣,轉頭詢問的看向寡蒼。
見到寡蒼點頭後,我心下稍安,於是答應道,“雖然不知能否做到,但我二人定會盡力而為,大師,你先起來吧。”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大善,無名在此先行謝過。”大師雙手合十,誠摯地道。
而我則笑著擺擺手,然後拉著寡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