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一邊商量去了。
☆、普賢行(下)
“你感受到了嗎?”我問。
“什麼?”寡蒼疑惑的看我。
“像是有人心裡在哭的聲音,淅淅瀝瀝的。”我解釋道。
寡蒼凝神感受了下。
“沒有感覺,”他搖搖頭,“是誰在哭?”
“大概是菩薩吧。”
寡蒼聞言不說話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說。
寡蒼點點頭。
“在西方,我是說很久遠以前的那個西方,有個男人給一個女人寫了封情書,女人深受感動。遲疑再三後,答應了男人的求婚,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能和他行房。”我看了看頭頂的黑色煙幕的天頂解釋道,“因為女人很小的時候,生活在一個有很多孩子的複雜家庭,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給她造成了終身無法治癒的傷害,這些傷害其中就包含了性。更加不幸的是,她是一位天生的藝術家,神經和心思細膩到了極致,所以這種常人也無法忍受的傷害,刻骨到了幾乎顛覆她的生活的乃至生命的地步。男人同樣也是一位作家,但在婚後,男人感到自己的才能稍遜女人一籌,於是他甘願退居女人的幕後,他將全部的精力都用來輔佐和支援女包下了所有的外交、生活雜物還有飲食起居。因為童年的陰影,女人的性格有些怪癖,偶爾還會發瘋般折磨自己和身邊親近的人,但男人都默默忍受了下來。很多年後,女人在持續的堪稱折磨的藝術創作中,慢慢的將男人放進了心裡,但始終沒有和男人跨越性這道阻礙。女人是愧疚的,但她在她的時代女性遭受了整個社會的不公,哪怕有名如她甚至無法進入國家圖書館去借閱一本書籍,理由只因她是女人(更多的有才華的女性只能隱藏起自己的性別,以男性筆名來一展自己的抱負,這種荒謬到了極點的事情,在當時比比皆是)。女人她感激男人為他所做的一切,同時又為‘自己心中那道坎卻始終過不去’而不安、矛盾著。就在這個當頭,男人做出了一件令女人永遠心死的事情。”
“是什麼?”
“男人寫了一本書,裡面有一個冰冷無情的類似冰雪女王般的角色。男人在這部書裡,「他借用他筆下男主人公的口吻譴責了這個冷血的女人,認為‘那些長著白面板和金色頭髮的蒼白的女人……是冰冷的,同時也使人冰冷’,他的這些心懷不忿的指桑罵槐的說辭對女人的自尊構成了深深的傷害」。女人從此對外界的一切失去了信任,將自己深深隱藏於自己的藝術世界。”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寡蒼直言道。
“誰說不是呢?”我找了塊石階坐了下來,“不過,老實說我其實對這故事的兩人都不太同情,因為他們相遇的最初,那封男人的情書就已經預示了他們的結局——”
***情書的資料分割線
『我自私,嫉妒,殘酷,好色,愛說謊而且或許更為糟糕。因此,我曾告誡自己永遠不要結婚。這主要是因為,我想,我覺得和一個不如我的女人在一起,我無法控制我的這些惡習,而且她的自卑和馴服會逐漸地使我更加變本加厲……正因為你不是那種女性,就把這種危險無限地減少了。也許你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有虛榮心,以自我為中心,不忠實,然而,它們和你的其他品格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你是多麼聰明,及至,美麗,坦率。此外,我們畢竟都喜歡對方,我們喜歡同樣的東西和同樣的人物,我們都很有才氣,最重要的還有我們所共同理解的那種真實,而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
***
“聰明的人一旦犯錯所造成的傷害,比起普通人來更是成倍的。如此聰明的自我中心、虛榮、自私的人在一起更加是悲劇中的悲劇。但他們卻又是始終誠實的忠於自己的,在他們那個混亂的大多數人完全沒有自我的時代,他們又是幸運的。所以,我不同情。”
“你講這個故事,是為了說明什麼?和現在的菩薩和那邊的大師有什麼關係嗎?”寡蒼問。
“沒有啦,”我搖頭笑了笑,“只是,我總相信著一件事,「人生中發生的每件事,都是有意義的」。你的出生富貴與否相貌美麗與否身體殘疾與否,你成長過程中會遇到什麼樣的朋友老師,最後會對什麼樣的人心動,又衍生出什麼樣的結果,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這一切一切我覺得都是一早就註定好的。”
“性格決定命運論?”
“也不算是。”
我繼續望著頭上的天頂出神,不知是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