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給賣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微微顫顫的走過來,乾枯的手怒指賈友錢“你這個不孝子孫,今天本是你大喜的日子,祖母不想動用家法,看來現在不用不行了。”
她橫眼一掃過眾賓客,故作大聲長嘆一聲“諸位,老婦教孫不周,導致今天鬧出這等笑話,讓大家看笑話了。”說完,她厲喝一聲“來人,請出家法!”
賓客中,也有許多是支援苗仁花的一派,她的話一出,這些支援她的人立即站出來附合,說的確要出示家法來嚴懲。
而支援賈友錢這一派中的人則馬上站起,與這些人對抗,一時間竟成了兩派對立的勢頭。
賈友錢冷冷的瞅著苗仁花憤怒的臉,突然揚起冷笑“呵呵,請家法?這宅子是我爹拼了命賺回來的,你憑什麼不許賣?憑什麼拿你那套家法來脅迫我?”
這宅子,有著他太多的心酸與痛苦,所以他要賣掉。
眾人一聽,聲音漸漸平淡。
仔細一想,這賈家老宅可不是二十多年前賈雲龍買的麼?當年的賈家老宅子是位於青羊城郊外,雖然面積在那時來講是挺大的,但問題是那邊人煙稀少,極少有人往那邊去。
為了能讓家人過好上好日子,那年剛成親的賈雲龍辭別嬌妻去了趟天山。
天山,是座四季都冰雪封山的大雪山,海拔少說也有四五千米之高。
賈雲龍就聽說那裡有種叫血曼的植物,價值萬兩黃金,是養顏駐術的好東西。
剛巧那時有個番邦的異族人想要朵血曼,開價二十萬兩黃金。面對金錢的you惑和對家人的幸福承諾,他就去了。
結果半年他被人送回來了,胸前緊緊的抱著朵嬌豔不褪色如血一樣的花。但是他也付出了代價。胳膊斷了一隻,兩條腿骨折了,臉上身上也到處都是傷。
他的妻子,也就是賈友錢的娘哭得死去活來的,好在後來經過大夫的治療,命總算保住了。
最後,他將這朵血曼賣給了異族人,異族人果真付了二十萬兩黃金。後來,他就利用這二十萬兩在這城中買了塊地皮,建起現在這宅子,賈家。
而由始至終,苗仁花的兩個兒子都沒出過一分力,就白白享受著大宅子的舒適生活。
苗仁花被賈友錢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的確,這宅子是人家老大拼了命賺來的。
可是,她就不許他連這個也賣了,不然她們住哪?所以堅決反對。
她柺杖往地上一擊,氣急敗壞的正要訓斥,哪料袖子被人拽住了。
她扭頭,原來是田梓兒。
見到田梓兒,她就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頓時火從心生,不打一處“你頭上有傷,又懷有身子,不在裡面休息出來幹什麼?”
田梓兒身子一顫,咬著唇可憐兮兮的眨著水眸,道“祖母,別生大哥氣,他今天生氣是應該的。”
眾人不解了,這田梓兒可憐兮兮,梨花帶淚的模樣為哪般。
苗仁花更是以看不透的神情盯著自己孫媳婦一眼,濁紅的眸子若有所思。
田梓兒勾唇淡然一笑,意有所指“祖母,梓兒估計大哥生氣是因為梓兒孃家人不懂規矩,也是因為蘇姑娘的離開,所以看在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上,還請祖母多多體諒他吧。”
一席話,說得她好像救世主般善良,可眾人卻沒注意到她眼皮底下滑過的那抹狠毒。
她對苗仁花柔柔的說完這些話,扭頭強迫自己對上賈友錢的俊眸,扯出抹淡白笑容“大哥,趕緊去換衣裳吧,嫂子估計等不及要進門了。”說完作嬌羞一笑,好不曖昧。
賈友錢抿著唇,冷冷的瞅一眼苗仁花,及她身後的何梓兒。
沉默幾秒,他扯起冷唇“我說過,今天這親,不結了。”
他倒要看看這苗仁花收了這麼多人的禮,舍不捨得吐出來。
他的話掀起一陣大亂,每個賓客的臉上表情不一,有支援的,有反對的,有納悶的。
支援的人是些與賈友錢有生意來往密切的商戶,他們心想難道這門親事是賈家老夫人相逼?
反對的人則心疼自己送出的禮金,親結不結跟他們沒關係,他們關心的是以後與賈家的合作是否還能繼續,這才是關鍵的。
納悶的人則納悶這家人怎麼這麼可笑,說結親的人是他們,說不結親的還是他們,幹嘛呢這是?
大家都眼望著賈友錢,希望能望出個所以然來。
田梓兒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俏臉通紅的咬著唇,眼眶漸漸蓄上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