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3 / 4)

伍雀磬落地,直奔一顆古木偉樹。那雨林之中,無日無夜,只有昏黑。黑暗中可見樹下生著一簇簇硃紅如火的花枝,蕊瓣伸展,鬥麗爭芳,綺若罌粟,果不負那忘川黃泉彼端的接引之花。

伍雀磬嘗聞其名,這才有緣得見,直喊著:“彼岸花!是彼岸花,沒想到竟生於雲滇。”

她身為幼童驚其美豔,身後卻有高挑身影直行而過,有風掀起,有語傳來,既非附和,更無起伏:“幾棵石蒜,不需如此。”

伍雀磬笑臉一愣,扔了花森森道:“馬叔叔是準備此生孤獨終老罷……”

☆、第56章 雲滇

崢嶸嶺是道坎,無論對於伍雀磬抑或馬含光。

二人途經此地前皆表現出不同程度的冷靜,伍雀磬照舊鬧她的,直至入夜露宿荒野,馬含光打坐,她才精疲力竭卻又全無睡意。

無論以何種方式闔眼,早已預見噩夢連連,她眯縫眼,靜靜看那安心吐納之人。

真的就這麼想要再續前緣麼,伍雀磬深知馬含光的性格,認定的事,十八匹馬拉不回頭。

何況她自己,給過的東西已經被人看淡,再拉拉扯扯只會連自己都覺羞慚。

她竭力說服自己這所有一切不過是要與馬含光修好,方便行事。那些忍不住的親暱靠近,是長久以來無法戒除的習慣,前路已如此難,何苦再給自己制定界限。她想要對他好就對他好,只要別再陷入往日的至死不渝,各自遞上一隻手,扶持著走過這一世,為中原武林出點心力,也算不枉重活一場。

另一邊馬含光的靜思出現波瀾,幻由心生,他並無驚異。由決定插手廖菡枝一事開始,他時不時便會陷入某種似曾相識的情緒,有時是一閃而過的畫面,有時單單是言說不清的心悸。於孔玎顏身上,他也曾以為自己能夠找到他想要的,結果卻是錯手殺了她。

當將那張與伍雀磬七分相仿的容顏按在胸膛之中,他甚至沒有一分猶豫,五指輕易捏斷了芳齡少女的咽喉。

馬含光心底那道幻象冷笑,他大概本就是冷血決絕之人,曾經對伍雀磬如此,連天地間好不容易有一張令人懷念的臉,他也毫不猶豫能夠將之摧毀。

那年的火山群脈,他立於黑巖,腳下屍骸殘肢,抬眸處,整個天幕都是二人山間結廬的情景。

她閉住眼,兩頰火燒如雲霞之色,馬含光傾首親吻,唇齒相抵,至死方休。

灰霾縈繞,那二人親密依偎的情景被放至無限大,黑暗之下,唯那些畫面充斥整個天宇,偌大穹蒼,全是她低眉淺笑,雙頰飛紅,盈盈一水——馬含光心中驀地一痛,陡然睜眼。

第一眼所見的景象,是廖菡枝隔著咫尺,神情緊張地歪頭細看他反應。

“馬叔叔你又頭痛了?”她壓低聲,不願吵著其他人,“我替你按按?”

不遠處負責守夜的張書淮抿嘴偷笑,又將臉故意轉去別處。

伍雀磬的手不巧,力道不準,但是拿穴毫無偏差,馬含光便任她獻殷勤,但不過片刻卻又覺出其餘人的異常,不單張書淮,所有人都已醒來,醒來卻還在裝睡。

“我方才怎麼了?”他問得毫不含混,似那答案也不會影響他心緒。

伍雀磬沒隱瞞:“你方才叫了一聲,很大聲,把所有人都嚇一跳,以為又有殺手來犯……馬叔叔,你是不是打坐偷懶睡覺,所以做了噩夢?”

馬含光“嗯”了聲,似是而非。

伍雀磬勸:“那你再睡會,但是別叫了,免得又把人嚇到。”

“我叫了什麼?”馬含光問。

“什麼也沒有。”叫聲師姐也是好,但純粹像是被噩夢魘著,這太正常了,伍雀磬想,誰讓你積了幾百年的覺不睡,你覺著打坐好,但身體不願意。

馬含光見所有人都醒了,不管天亮沒亮,就把眾人叫起來趕路。

前方就是崢嶸嶺,火山邊上裹了人一層灰,將要踏上九重路時,被一群守門弟子擋在了萬極門外。

“大公子有令,上山之人要被嚴密搜查,管你是誰。”

沈邑笑著對伍雀磬耳語:“看見沒,這就叫下馬威。”

“大公子就是廖壁,我的那位便宜哥哥?”

沈邑頷首:“生得清貴如謫仙,卻是一介偽君子、真小人,枉費宮主對他悉心栽培,翅膀硬了,就換了心思去勾搭左護法去了。”

說話間一名守門弟子行向伍雀磬,大喇喇不管男女有別,伸手就來,馬含光腳下石子飛踢,當即斷了那人手臂。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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