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眼中存在隨時暴露的可能,抑或早已被看穿動機。
所以他寧願挽高衣袖,氣定神閒地忙裡忙外,也不在乎她幾時迴歸。
趁先前落雨收集起雨水,簡單地擦拭淨屋內的器具,門戶大開,因此伍雀磬能看清那人背影,以及偶爾可見驚鴻一瞥的側臉。
手上做著活計,利落而嫻熟,面上全無表情。當然,誰也不能規定別人幹活時還要心中充滿向上而樂觀的情緒,嘴上哼著小曲,那樣樂在其中。
馬含光結冰的神情見多了,冷漠也成了常態,多少算一種情緒,卻有種比冷漠更糟,什麼都瞧不出。麻木而平靜地將抹布過水,淘洗,擰乾,半桶水提著回頭,不用跨過門檻,一眼就能見到籬笆外貓著腰偷窺的伍雀磬。
簷前雨水約定好逐滴墜落,馬含光拎桶行過來,院門前潑了髒水。
“大半日足以翻過一座山了,難為少主還能找回來。”
“我避雨啊。”伍雀磬匆忙跟過去,要接他手中的木桶,“馬叔叔我幫你。”
馬含光將人避開了,很是突兀,她還當這幾日與他混熟了。
“灶旁有柴,去燒了熱水將自己弄乾淨。”
伍雀磬答應著,一圈轉過來開始向馬含光討竹刷,她要刷鍋。
“你還要刷什麼,浴桶?”
“不,我刷乾淨鍋就將自己下進去了。”
馬含光冷顏冷貌的,喉中傳出一聲笑:“你拿塊布擦洗下吧。”
“不成,一定要竹恰。就是整節竹子,前端劈成細細的長條,後端握在手裡,刷鐵鍋可容易了,沒有就麻煩馬叔叔給我做一個。”
馬含光都沒有任何停頓的,回她:“不會。”
伍雀磬掏出小刀,搬張小板凳一絲絲劈竹子,馬含光受不了那人慢條斯理磨洋工,問她:“你還練不練功?”
“我都臭成這樣了,你讓我練功,還有天理王法可言?”
馬含光走至近前:“起開!”一把奪過竹節,另一手提掌落下,半截竹子頓呈天女散花。
“馬叔叔你好棒!”
這誇獎馬含光並不受用,秉持常年生硬的唇角略微冷笑:“少主身手並不差,劈竹子可比殺人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