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本來想休息一下,可越是靜下來心裡越是不安,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還夢到了皇上。”
“父王?你夢到他什麼?”
“夢到……他從龍椅上……摔了下來,摔得渾身是血……我知道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不應該說,但我總感覺今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你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而且陛下今天竟然將自己的貼身護衛給了我們,這太反常了,我覺得很不對勁。”
“好了,別說了。”聶暻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用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說,“你只是太緊張而已,有了身孕的人都會有些敏感,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別胡思亂想。”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可實際上聶暻卻知道自己心裡遠沒有這樣平靜,駱心安的預感很準,他的預感又何嘗不準,從老皇帝將護衛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不穩妥,但箭已經在弦上,他除了放手一搏,根本沒有退路。
他今晚就算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將駱心安送出宮,否則一旦打草驚蛇,他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次這樣天賜的機會。
聶暻的手帶著他特有的涼意,但卻讓駱心安不安的心沉靜了下來,她點了點頭;心裡喃喃道,或許一切真的只是她太過敏感而已吧……
車子搖搖晃晃的剛走到南門的時候,就被守城的護衛給攔住了。
“來者何人?三更半夜出宮所為何事?”
影衛笑著一拱手,“這位大哥,我是靖王府的家奴,車上坐的是我家王爺,王爺今日參加祭天儀式太過操勞,身體一度不適,這才耽擱到現在才出宮,麻煩大哥給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我給你方便,誰給我方便,你說裡面坐的是靖王爺我就信啊?”
影衛眸子一凜,臉上仍帶著笑,但口氣已經冷了下來,“自然不是如此,這裡是靖王府的腰牌,請大哥過目,王爺如今扛著攝政親王的膽子,哪怕是身體不適,回去也還有無數公文要批,此等國家大事可不是我等小人能耽誤的起的。”
守衛一看這腰牌的確是靖王爺的,有那麼一剎那的猶豫,但很快冷哼一聲,“拿了塊靖王的腰牌就像矇混出宮,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從王爺那裡偷來的?”
說著他衝著天一拱手,“今晚陛下可是下令了,封鎖所有宮門,連只蒼蠅都不能放過,就算是靖王殿下也不能抗旨不尊吧?”系樂歡劃。
說完這話他衝身後的幾個侍衛說,“動手,給我搜!”
話音剛落,三個影衛猛地抽出刀來,“王爺座下,誰敢造次!?”
一時間,雙方竟陷入劍拔弩張。
坐在車裡的聶暻此刻仍然神態淡然,帶眉宇卻不易察覺的蹙了起來,父王明明答應讓他帶駱心安出宮,甚至還派了貼身護衛來支援,自己今晚行動,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又怎麼會突然下令封鎖宮門呢?
難不成是他反悔了?
不,這不可能,如果他反悔就不會容許自己和駱心安走到這一步,就算來支援的那支護衛也是假意投誠,那老皇帝大可以不必大費周章的派貼身護衛親自出動。
但如果這命令不是皇帝下的,這幫侍衛又怎麼會如此放肆?
正當聶暻陷入沉思的時候,車外已經打了起來,駱心安緊緊蹙著眉頭,腦袋高速的運轉著。
“阿暻,不對勁,下令封鎖宮門的人肯定不會是陛下,怕是有人知曉了我們的計劃。”
聶暻聞言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果然他的王妃真的跟他心有靈犀,如今不過憑那侍衛一句話就已經猜到了這麼多。
“我來處理,你在車裡待著別動。”
撂下這話,他側身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了一眼兵戎相向的雙方,冷淡地說,“諸位這是鬧哪一齣啊?”
他的聲音不高,帶著讓人不敢接近的清冷,但落地卻讓在場所有人都猛地頓住,一抬頭看到那一抹紅色蟒袍,立刻愣在了原地。
守門的侍衛沒想到真的是靖王大駕要出宮,這會兒猛地反應過來,立刻跪地行禮,“奴才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聶暻應了一聲,環顧四周,“以前走這宮門,也沒人攔著,如今是本王做了虧待各位的事情,還是諸位長了本事,什麼時候連本宮也要盤問個三四?”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有不敢說話,倒是為首的那個挺了挺腰桿子,“王爺哪兒的話,奴才哪兒有膽子跟您過不去,實在是上面有令,我們不得不從,還請王爺您見諒,我們也是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