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王爺的馬車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否則王爺又何必跟我們這些下人過不去呢。”
“你大膽!”
影衛提著刀就要砍過去,卻被聶暻一下子攔住,輕笑一聲說,“諸位的意思是不準備放行了?”
“屬下恕難從命。”
聶暻沒說話,一時間氣氛凝結到了極致,這時他一挑眉,“好,諸位既然想搜便搜吧,但如果搜不到什麼東西,你們記得護好自己的腦袋,畢竟衝撞親王轎攆其罪當誅。”
一時間剛準備上前搜查的侍衛全都僵在了原地,有幾個手掌甚至都伸到了簾子裡面,卻僵在半空,撩也不是不撩也不是。
此刻坐在馬車裡的駱心安,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手裡攥著一把匕首,一瞬不瞬的盯著伸進簾子裡的幾隻手,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他們敢掀開簾子,自己就立刻剁掉他們的手。
反正一旦簾子拉開,她遲早要暴露,既然如此那她索性先下手為強,也算是為一會兒很可能爆發的一場惡戰,提前消耗一下對方的戰鬥力。
而就在這氣氛凝滯到讓人窒息的時候,城樓上突然傳來腳步聲,接著一個一身戎裝的高壯武官走了過來,一看這情形趕忙上前給聶暻行禮,“王爺,您怎麼這時候到南門來了?都是下官失職,竟到現在才知道您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聶暻淡笑一聲擺了擺手,像閒話家常一般開口,“王統領言重了,五年前你我就已經是舊識,你現在倒是跟我客套起來了不成?”
“應該的應該的,您是王爺又是屬下的救命恩人,屬下就算是到下輩子也得記得您的恩情啊。”
聶暻勾了勾嘴角,“如今若不是有公務在身,倒真是想跟王統領把酒言歡一番,說起來這倒是要感謝王統領手下這些侍衛,若不是他們攔住本王的車,或許今天晚上本王還見不到你這一面。”
一聽這話,王統領先是一愣,接著陡然豎起了眉毛,回過頭指著那些侍衛的?子罵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連王爺的馬車也敢攔!?你們是活膩歪了,還是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
“統領……屬下這也是迫不得已啊,陛下方才剛下了旨意要封鎖宮門,現在王爺就要出宮,這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腦袋,也不敢連搜都不搜,就直接抗旨將王爺給放出去吧?”
王統領眉頭一鎖,似乎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一時陷入了沉默。
聶暻暗暗觀察他的神色,臉上卻不動聲色,他很清楚王統領是一個非常講義氣又脾氣火爆的男人,最講究兄弟義氣和知恩圖報,這也是他之所以選擇走南門的原因,就是因為料定以王統領的性格,一定會賣他這個人情。
“王統領,我這些影衛動刀子也不過是因為這幾個兵蛋子出言不遜,汙衊本王私藏見不得人的東西帶出宮,但本王向來坦蕩,既然這是聖旨,那便讓他們搜就是了,不過就是耽誤些處理公務的時間,回去加加班就好了,這點耐心本王還是有的。”
一聽這話,王統領當即心裡的義氣就湧了上來,“王爺本來身子就不好,如今天都快亮了,明日還要上朝,哪兒能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王爺您秉性正直,心腸又好,屬下心裡有數,這件事就包在屬下身上。”
說著他衝一眾侍衛揚了揚下巴,“行了,不用搜了,放行。”
“可是……這是聖旨啊統領!”
“沒有可是,要是真出了事也還有我兜著,死也死不到你們頭上,你們怕什麼?你們真是一幫豬腦子,怕皇上要了你們的命,就不怕王爺先摘了你們的腦袋!?一群蠢貨!”
“放行放行!”
話及於此,一群侍衛也琢磨過味兒來,就算王爺他做了什麼事也是他跟皇上之間的事情,皇上就算算賬第一個也找的不是他們,更何況還有王統領主動頂缸,他們何必自討苦吃?
這樣一想,豁然開朗,一眾人收起刀子趕忙賠上笑臉,恭送聶暻出宮。
坐在馬車裡緊緊攥著刀子的駱心安聽到這話,慢慢垂下了手臂,隱匿在暗處的影衛門也鬆了口氣,惟獨老皇帝那一支貼身護衛此刻臉色非常難看,腦袋裡一片混亂,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個是老皇帝下的命令。
先是讓他們來支援,接著又下令截堵靖王和駱心安,如此反覆,根本不像老皇帝的作風,這宮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們想這麼多,隨著馬車的轉動,所有影衛和護衛全都緊緊地跟上,護送靖王和王妃最後一段出宮之路。
聶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