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茂側身看了她一眼,神情堅定似磐石不可轉移,“他若不來,便是天下人的王子敬,與我郗道茂無干!”
女僕一愣一愣的,最後她竟是想到:夫人只怕是鐵了心的,王郎哪裡肯為了一個女子千里奔波的?何況他現在腳上有疾,更加是不可能來的!
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
王獻之備好了金銀細軟,出行之用,臨去前,他在宗族的祠堂裡跪了一宿。
王夫人以檀木杖擊打他的背,擊得那玉白長衣上血痕斑斑,王獻之咬牙死撐,一聲不吭。
王夫人打累了,頭便一陣一陣的暈眩,最後不解氣地一面粗喘一面道:“王獻之,你有膽今日背棄琅琊王氏,你出了這個門,永生永世別想著回來!”
昏暗的祠堂,只剩十六根火燭閃耀,王獻之沉凝半晌,他答了,他只答了一句:“子敬不悔。”
“好個不悔!”王夫人聲音驟提,厲色疾言:“你王獻之離了琅琊王氏,算的了什麼?便是販夫走卒也身得一技之長,你王獻之除卻在家族裡丹青執筆,你還會什麼?”
王獻之跪直了身,俯首對祠堂上供奉的靈牌又是一拜,“不肖子孫王獻之,願自請逐出宗祠!”
王夫人臉色大變!
王獻之說完,便起步離去,此時曙色熹微,晨雲靉靆,正是五更天了,府門大院裡所有的部曲都在焦急地等著這一刻,直到王獻之起身出門,心腹部曲王悅按劍匆匆而來,待見著王獻之身後白袍上一片猩紅浸染的血,大驚失色問道:“郎君何故如此?”
郗氏縱有千般萬般好,有王七郎這般惦念,也不算委屈了。
王獻之笑容虛弱,他扶住王悅的右肩,咳嗽了一聲,露氣森然,王獻之咳嗽了一聲,繼而又道:“夫人此刻身在何處?我們得儘快啟程才是。”
王悅抿了抿唇,吩咐身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