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勇毅郡主府的景緻,又說自己是罪臣之女,也沒多的念想,但凡能看一眼郡主府便也知足了,便見不著真的,畫兒上的也成。孟二姑娘被她一步一步引進去,便替她畫了圖,還將圖贈予了她。”
傅珺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終是無話可說,只得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知道孟湄不喜歡她,也知道孟湄當年與盧悠十分要好,只是她萬沒想到,孟湄能糊塗到這種程度。
“孟二姑娘並不知情,是中了別人的計,且彼時我們為了不打草驚蛇,只在外圍監視,倒叫這盧悠鑽了個不大不小的空子,說起來,這也是我們的疏忽,好在並未釀成大錯。此事於大局無礙,聖上亦並無追究之意。”何靖邊沉聲道。
孟釗那一房已經完了,國公府這一房不只有個疑似南山國皇族的兒媳婦,還有個裡通外國的女兒,聖上只怕也頭疼得很,溫國公孟氏一族畢竟乃是皇后母族,聖上就算再想打壓外戚,也斷沒有廢后的打算。
因此,對於這件事,聖上並不打算追究,只叫何靖邊尋個適當的機會跟孟淵通個氣,再由孟淵報予孟鑄。
只要溫國公府能拿出個差不多的章程來,這事兒便就這麼過去了,不會再有人提。
車中三人俱皆沉默不語,唯有車頂雨聲細密。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馬車便到了皇城門口,何靖邊是有夜入禁宮的特權的,向內衛出示腰牌後,便有小監上前領路,將幾人一路引到了南書房。
第744章
南書房燈火通明,內衛肅立於漢白玉階下,書房裡偶爾奔出個小黃門來,捧著批折跑向一旁的值宿房,那裡每夜都有輪值的六科給事中並六部郎中。。
傅珺遑夜而至,令劉筠十分意外。
他抬眼打量著束手而立的孟淵與傅珺,眼角餘光瞥見了她被風吹亂的髮絲,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
他如何不明白傅珺此舉的用意?不過就是怕他起疑罷了。
胸口有一些堵,又有些許痠疼,就像是多年前在杏樹林裡,他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對他卻始終疏離冷淡、宛若陌路。
那感覺,一時間難以言說。
“去承明殿吧。”劉筠放下御筆,站起身來道。
南書房人太多太雜,她要說的話卻絕不能讓人聽見。
連那些暗衛也不可聽。
皇帝有命,眾人自是無有不從,於是一行人又轉至承明殿,遣退了所有宮人,一個暗衛都沒留。
“郡主想說什麼便說罷,朕聽著。”劉筠在御案後坐了下來,端起了茶盞。
傅珺悄然舉首,看了他一眼。
燭火下,他的面容依舊如往昔一般俊朗,只是,此刻的他眼眸微垂,讓人瞧不清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知為什麼,傅珺心裡湧起一絲悵然。
她想,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在確定傅莊身份的那一刻,她便知道,終有一天,她必須要與這個大漢朝的最高統治者見上一面。。
惶惑麼?有一些。
擔心麼?似也不盡然。
情緒紛雜如殿外細雨,擾擾而來,讓人一時難以說清,此刻她唯一確定且堅信的是,她沒有做錯。
遵從本心,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她問心無愧。
深深地吸了口氣,傅珺上前幾步,輕聲道:“臣婦連夜面聖,實因有要事稟告。”她一面說著,一面便自袖中取出兩樣東西,交給了何靖邊。
何靖邊接過細看,卻見那是兩個掛著黑繩的玉葫蘆,一為玄玉、一為黃玉,玉質溫潤通透,於燭火下蒙著一層瑩光,而更奇特的是那掛繩,握在手中隱隱竟有神兵利刃之寒意,然再細細感知,卻又有種柔韌溫和的力量。
他心中暗奇,順手從旁邊取過一隻茶盤,以之託著玉葫蘆呈上御前。
傅珺眼角餘光瞥見了他的動作,神色未動。
何靖邊以茶盤託物,並非多餘之舉,而是對她有了防備之心,怕她這個“南山遺珠”做出什麼事來。
此乃他職責所限,傅珺很是理解。
“這兩個玉葫蘆是臣婦的親生母親留下的物件兒,臣婦所說的要事,便是指的此物。”她款款開口,神情裡含了一絲極淡的回憶之色,“那還是元和十年,臣婦過生辰時,母親將這兩個玉葫蘆予了臣婦。記得那時母親便一再交代,叫臣婦好生帶著此物,不可須臾離身。臣婦原以為此乃慈母一片心腸,多年來不敢或忘,卻不料此物竟與南山國寶藏有關,故一聽那傅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