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才多久沒見,她竟瘦到這個地步,整個人憔悴的叫人看不出她原來是多麼的恣意瀟灑,身子骨輕的沒有重量。
苦澀的水意落在她的唇上,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唇。
昨晚若不是重夏經過煙陽醉,若不是他幫忙診治受傷的歌姬,他根本不知道她會一個人被趙奪丟在那裡,她怕黑、怕冷、怕一個人……
他知道她任性,也由著她使小性子。
趙奪不愛她,處處傷害她。
他宮九拼盡全力去寵的女人,憑什麼落在他手裡,連吃一頓飯都要看別人的臉色,憑什麼要斂著性子,處處活的低微小心。
這一次,他發誓,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再回到趙奪身邊。
懷裡的人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輕顫著睫毛痛苦的喘息。
他望著手上沾著的她的血,他是真的怕了。
她月事的日子明明不是這幾天。
早些時候就發現她的身子不對勁,可她偏又強忍著。
心慌和恐懼迅速佔滿他的內心。
車輪在飛速的轉動,一如他慌亂如麻的內心。
☆、第四十三章
宮九守在床邊,一直等,等到她醒。
月皎皎喝著他遞過來的苦藥,一勺一勺,自舌尖開始,直苦到心裡。
她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卻是熱烈的色彩,看著慢慢的叫人心中的不安鬆懈了下來。
宮九遞給她的帕子上,繡的是粉色的睡蓮,還有戲水的鴛鴦,她望著,沒好意思用。
蜜餞塞了滿滿一嘴,才終於叫嘴裡嚐出了別的味道。
只過了一會,一個揹著藥箱,巫師打扮模樣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進來。
她盯著他帽簷邊上插著的兩根黑羽,覺得這人的裝束實在稱不上大夫二字,倒像個高階算命的。
她一直盯著他,直到他進門坐下,執起她的手替她把脈,這才把目光收回來。
那個人的指腹涼涼的,附在她腕上淺薄的青筋上,面上的表情並不是很好。
宮九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看著、等著。
月皎皎唯一的印象只有肚子很疼,疼的嘴唇發麻,疼的意識不清楚。
她不待那人說話,低著頭,也收回了手:“我只是來月事了,不礙事的。”
那人並沒有反駁她的話或者對她的藉口表示贊同,他看著這個低頭咬唇的丫頭,仔細的回憶著去年見到她時的模樣。
囂張跋扈?刁蠻任性?還是,重情重義?
都有。
小姑娘有的頑皮心性,□□做不到的重諾信義,她全都有。也正是因此,他重夏堂堂離國國師才會願意來照看她的身體。否則,即便是有宮九的面子,也不會特意的違背離王的旨意,又在半道上折回來替她診一次脈。
月皎皎自然不認識他,卻因為他是大夫,得不到他的回答,只好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