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跳著,那姓趙的既然肯收了凌智吾的銀子跟元晚秋和離,怕跟她也沒多少情誼,只怕會看在凌秦氏送去的銀子的份上,又跟元晚秋“破鏡重圓”呢。
“母親?”凌秦氏訕笑著,有些弄不明白凌古氏的意思。
凌古氏冷笑道:“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世上哪個人像你這樣運氣,小小年紀就能遇上個知冷知熱的好夫君?浪子回頭?呸!能壞成那樣的,就叫他壞到底自食其果得了,何必等他回頭?”
凌秦氏臉上火辣辣得疼,疑心馬家就是如此看待凌智吾,才決絕地討回庚帖,不聽人勸說。
凌雅崢瞄了凌秦氏一眼,就領著凌古氏向凌錢氏院子去,迂迴地繞著圈子,路過丹心院冷不丁聽見院子裡凌尤勝放浪形骸地吟哦,無聲地一笑,待到了凌錢氏院子外,就見凌智吾著急來說“祖母,快進去攔著敏吾,別叫他衝撞了大伯孃!”
凌古氏撇嘴道:“哪那樣金貴?”
凌雅崢依稀聽見院子裡喊“快請大夫”,就立時攙扶著凌古氏進去,才進去,就見院子裡亂成一團,門前廊下,凌敏吾直挺挺地跪著,一旁本就削瘦的元晚秋伏在地上磕頭不止。
“祖母,快叫他們起來。”凌智吾急紅了眼眶,饒是如此,眼睛卻不敢長久地在元晚秋身上停留。
“大哥,二伯孃過來了。”凌雅崢提醒一聲。
凌智吾一怔之後,越發地拘謹謹慎了,兩隻手攙扶著凌古氏,就連在元晚秋身邊四步之內的凌敏吾也不敢看了。
“去請大夫。”一個丫鬟向外衝來,到了凌古氏面前,慌張地低下頭來。
“老二家的,去請大夫,將城裡的大夫,能請來的都請來。”凌古氏發話道。
凌秦氏訕笑道:“雖大嫂身子骨要緊,但請那麼多大夫來,萬一鬧得滿城風雨,那可就……”
“你是怕得罪了你大嫂?”凌古氏一針見血地說。
凌秦氏訕訕地,只得吩咐人去請大夫。
凌古氏皺著眉頭,扶著凌雅崢、凌智吾上了臺階,先問凌敏吾:“你怎麼鬧出來的事?”
凌敏吾心知凌古氏大抵是為了叫穆老姨娘沒臉,才特特地過來“救”他,但此時也顧不得了,瞥了一眼元晚秋,開口道:“晚秋她……”
“敏吾,起來回話吧。”凌智吾唯恐凌敏吾將罪名都推到元晚秋頭上,忙打斷凌敏吾的話。
凌敏吾心裡苦笑,踉蹌著站起身來,低頭說道:“晚秋好心一片,不忍見我跟母親生分,就特意去做了甲魚湯給母親送來,母親喝了後,才知道是甲魚湯,於是……”
“老夫人,晚秋當真不知大夫人喝不得甲魚湯!晚秋出身鄉野民間,只當那大魚大肉都是頂好的東西,所以……請大夫人要罰就罰晚秋自作主張,千萬別怪罪到二少爺頭上。”元晚秋跪在地上哽咽著。
不知何時,元澄天也跑了進來,巴巴地跟著元晚秋跪下。
凌智吾急著替元晚秋開脫,忙問元澄天:“你可曾見過甲魚?”
元澄天仰起一張惶恐的小臉來,忙搖了搖頭,“我們數著米粒下鍋的人家,只在街上見過人家賣過。”
“可曾聽過那甲魚性寒,有通血絡、散淤塊之效?”凌智吾又趕緊地問。
元澄天搖了搖頭。
凌智吾如釋重負,笑道:“祖母,你瞧,晚、這丫鬟,見識短淺,並不知道呢。俗話說,不知者無罪……”聽見凌秦氏有些尖銳的咳嗽聲,忙閉了嘴,偷偷去看元晚秋一眼,只一眼,神魂都好似被什麼拽住了一樣,暗道這樣幫她,她應當釋懷了吧。
“不知者無罪,晚秋,起來吧。”凌古氏說道。
元澄天趕緊地將元晚秋攙扶起來,誰知元晚秋剛剛站起來,屋子裡凌錢氏就喊起疼來。
“雷聲大雨點小。”凌古氏說。
凌雅崢皺著眉頭,心道凌錢氏不至於為拿住凌敏吾把柄,當真喝了凌敏吾院子裡送來的湯水吧——若當真喝了,那就太奇怪了。心裡想著,就打了簾子,隨著凌古氏進去,才進去,就見擺在西間裡的菜餚涼了後散發出油膩的腥味,東間裡一張拔步床上,凌錢氏捂著肚子哀哀地叫著、穆老姨娘無奈地捻著佛珠。
凌古氏篤定凌錢氏沒事,老神在在地在床對面椅子上坐下,就聽著凌錢氏喊,不時地催問一聲:“大夫來了嗎?”
凌雅崢偷偷地向床上瞧著,聽凌錢氏叫得哀慼,不由地想起了柳如眉來,瞧了一眼看看似惶恐的元晚秋,見她還鎮定,就料到凌錢氏沒事。
“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