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要徹底沒了。”
凌古氏疑心凌詠年太謹小慎微,說道:“哪是那麼容易就叫人知道的事?據我說,趕緊地跟柳家去信,定下此事才好!”
凌詠年呵斥道:“若不是你當年糊塗,我也不至於被你們孃兒兩扯進這爛攤子裡!”
凌古氏臉上一片臊紅,嘀咕道:“那尤勝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不許嶸兒進柳家,難道也要叫她跟雅嫻一樣,隨便嫁個家裡的先生?”
凌詠年深嘆了一口氣,心覺糊塗了一輩子的凌古氏,這話裡,也有兩分道理,但推己及人,倘若是殺了他女兒的女人生的女兒,又做了他的孫媳婦……
“就這麼著吧,”凌古氏又出聲慫恿,“瞞著嶸兒身世,咱們兩家都皆大歡喜,這豈不好?”
凌詠年動了心,只覺有馬塞鴻幫著保密,定然不會出差錯,於是點了點頭,“你打發人跟柳家的老夫人商議著定下吧。嶸兒她……雖她娘不好,雖曾走錯了路,但到底還是咱們凌家骨肉,只要她日後好好的,咱們做祖父祖母的,難道不幫她一把,還要踩她一腳?況且這事,也並非咱們家主動提起,還不是他們家先起的頭?”
“就是這麼個道理。”幾十年了,凌古氏難得說動凌詠年一回,心裡的得意自然溢於言表,只隔了一夜,就忙忙地給柳家送信去,但見柳家信裡委婉地應下,心裡大喜,只覺一旦凌雅嶸進了柳家門,凌雅嶸身世之謎,就能徹底揭過去,於是等凌雅嫻三日歸寧時眾人圍著凌雅嫻轉時,就但叫了馬佩文來她房中,笑道:“雖知道你這會子忙碌,但有一樁事,卻是非要先告訴你不可的。”
“是什麼事,祖母請說。”
凌古氏笑道:“雖餘後幾個月,知道你要忙著你六妹妹、八妹妹的事,不該再勞煩你,但有一事,卻非要你先知道不可,不然,事到臨頭,你那兩個伯孃可就有熱鬧瞧了。”
“不知是什麼事?料想,也應當是喜事吧?”
凌古氏點了點頭,笑道:“可不就是喜事,那日聽你說你九妹妹在柳家受了些風言風語,我就去信問了柳家。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馬佩文笑著,雖只接手府中事不過三日,但因凌秦氏、凌錢氏有意下絆子、放冷箭,就叫這三日裡累得她疲憊不堪。
“並不是風言風語,柳家要留了你九妹妹住一輩子呢。”
“原來是我多心了,虧得只是我多心。”馬佩文立時承色笑道,低聲問:“聘禮嫁妝等等,都依著八妹妹的例來?”
凌古氏臉上一垮,含混地說:“給你六妹妹七十二抬嫁妝;八妹妹、九妹妹,四十八抬就夠了。”試探地去瞧馬佩文,見她並未給凌雅崢鳴不平,就又說:“還有你婆婆的嫁妝,大頭,自然是歸你們兩口子,剩下的,譬如你婆婆的首飾頭面,就給雅崢、雅嶸各自一半。”
馬佩文心知凌古氏還在費力替凌雅嶸敷衍,不動聲色地應著,拿著賬冊裡不懂的問了凌古氏,見凌古氏對凌家家事也是一知半解,就退了出來,等凌雅嫻回了胡家,就尋了凌雅崢、元晚秋來共同商議。
乍然聽說凌雅嶸的事,元晚秋嚇了一跳,“二哥說現如今雁州府大街上,處處都是花轎,我還不信,原來咱們家的老九的親事,都被提起來了。”
“可不是嗎?”馬佩文說著,就去看凌雅崢的臉色,轉而說道:“現如今,旁的就罷了,就連過年裡的小會大宴,因老太爺發話要節儉,都好處置。唯獨這三門親事,四哥、六妹、八妹,樣樣沒有前例可循,且二哥娶的畢竟是白家女兒,白家如今跟雁州府已經十分要好,雖不能鋪張,但也不能操持得太簡慢了;六妹只嫁妝就有七十二抬,比八妹多了二十四臺,自然也要操持得比八妹熱鬧一些,排場也要大一些。”
“嫂子,我那簡單一些也無妨,就只四哥、六姐那,鋪張到什麼地步,嫂子要好好思量思量了。”凌雅崢說。
元晚秋笑道:“這事,說難卻也簡單。”接過馬佩文手上賬冊望了一回,“老四那事,翻出府裡的老例子,當初大老爺娶妻花費了多少,就依著那例子辦就是,這麼著,誰也說不出二話來;至於六妹那……你去回家討了你出嫁時的賬冊,依著辦就是。若是二伯孃還嫌簡慢,你說是依著你的例子辦的,她自然沒有話說。”
雖知道如今馬家今時不同往日了,但馬佩文還不慣“仗勢欺人”,於是先覺拿著馬家例子辦凌家事不妥,待聽凌雅崢勸道“二嫂子這話很有道理,就這樣辦,若二伯孃嫌棄簡陋了,嫂子就說自己孃家就是這樣的排場。料想二伯孃也膽量明面上鄙薄你們馬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