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閼氏 作者:不是就是

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

王事靡盬,不遑啟用。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

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曲畢,冒頓問趙懸弓有何含義,他便解釋道:

“它原本是要和詩經一起唱和的,大意是說過去周朝和玁狁打仗,戰士們一邊戍邊征戰,一邊懷念故鄉……是首寄鄉情的曲子。”

“你也想家?”冒頓問。

趙懸弓沒有回答,家中已經沒有人在等他,就算回去也沒有意義──況且冒頓也不準自己離開單於庭……

“你不光怕我,還很恨我,對嗎?”

冒頓又問,聽得趙懸弓心頭一怵,他抬頭看,只見冒頓一臉平靜:

“你說的玁狁就是匈奴,你吹這首曲子給我聽,就是借古諷今,暗指匈奴人佔據你的家園,讓你有家歸不得,對麼?”

趙懸弓很吃驚,他沒想到在自己印象中,野蠻而不開化的匈奴人中竟然也有這麼聰明的王子!對方不光猜出自己的心思,還一語中的!

不過讓趙懸弓更加吃驚的,則是冒頓接下來所說的話:

“我也恨你們中原人。”他淡淡地說,面無表情:“很多年前,匈奴人住在河南地,牧馬放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你們的秦王卻因為一道荒唐的讖言(滅秦者,胡也),派兵佔據我們的土地,把我們趕出家園……我們只得背井離鄉,來到陰山腳下。”

冒頓望了一眼趙懸弓,繼續道:“如今,匈奴的東面是東胡,西面是月氏,南方又是秦,我們夾在這片荒蕪的草原戈壁,生存難以為繼,只得四處掠奪……你們中原人總說匈奴人是茹毛飲血的怪物,可又是什麼人逼得我們變成這樣?”

趙懸弓說不出話來了,他並不知道匈奴曾經有這段歷史。在他的印象中,匈奴人形容猙獰,只會燒殺搶掠,每每見到他們,他總忍不住要罵上一句“胡狗”,可是如今聽冒頓這番言論,他忽然覺得匈奴人並非那麼可惡……

帳房裡,因為這個尷尬的話題,兩人一下子都沈默了,趙懸弓正侷促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拿著笛子的那隻手忽然被一隻溫暖的長滿厚繭的大掌包覆起來,然後被拉著跌進一具寬闊緊實的懷抱裡。

趙懸弓的背後沁出了冷汗,他以為冒頓接下來又會做那件讓他羞恥萬分的事,可是這一回,擁著他的男人紋絲未動。

貼著冒頓的胸膛,趙懸弓能清晰地聽到他心臟的搏動,那麼有力,那麼沈重……在匈奴人流離失所的歲月裡,這個男人是否也像現在這樣,擁著他那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愛妻,一起度過那個艱難的年代?

趙懸弓的胸口鼓譟得厲害,卻又不敢動彈,他一直胡思亂想著……直到濃濃睡意攏上他的眼睛……

“月兒。”

墮入夢境前,耳畔傳來一聲動情的呼喚。

趙懸弓知道,這是冒頓又在呼喚他那早已香消玉隕……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愛人。

閼氏 七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夜晚。

第二天,趙懸弓醺醺然地睜開眼睛,他清楚地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冒頓只是摟著他,等他入睡又徑自離開。

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真不明白……

經過昨晚,趙懸弓忽然發覺冒頓並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麼恐怖,他似乎很尋常,和自己一樣有血有肉、有愛有恨,唯一不同的是:

他是個匈奴人……

“喲,你醒啦?”

一早,趙懸弓就聽到一個很有生氣的聲音,他昂起頭,便看到呼延蘭帶著一臉燦爛的微笑,鑽進帳房。

“我們出去打獵好嗎?”呼延蘭興致勃勃地靠近趙懸弓這般提議,“我想讓你看看我新飼的鷹兒,它很聽話呢!”

聽到這話,趙懸弓一陣心動:自己也是風華正茂的少年啊,正是玩心重的年紀,但一想到冒頓不讓自己隨意走動,他又有些猶豫。

“我……”

“你是擔心大王子不肯嗎?安心啦!有蘇勒陪著我們!”

呼延蘭一把拽起趙懸弓,拖了他出了帳房──

趙懸弓只覺眼前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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