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
凌國地處南方,三月初就有些許柳絮開始飄落了。羽千夜微抬手,如玉雕一般瑩潤的手指挾起一朵被風送過來的柳絮。
他指尖透著誘人的粉紅色,手指根根纖長,骨肉亭勻,柳絮可憐兮兮地在他指尖東搖西晃,不知是瑟瑟發抖,還是想展現自己的風情萬種。
相比安子非銳利的言辭,他顯得輕描淡寫許多:“想為她打抱不平嗎?可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勸你還是莫要怡笑大方的好。”言罷,他緩緩鬆開手指,那朵柳絮隨風悠悠揚揚遠去,是宿命亦是身不由己。
旋即,他淡淡地瞥了臉色微冷的安子非一眼,負起雙手,翩然轉身離去。
安子非並未被激怒,對著他風姿搖曳的背影,不疾不徐地道:“以朋友的立場,不說我和她有緣結識在棲鳳村,即便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會和我一樣。”
羽千夜頭也不回,冷冷地道:“她罵你是豬,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過幾天,等你知道她是誰時,你再來關心她也不遲。”
“他孃的,就會說這句話,也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小爺不管她是誰,她就是小月!”安子非憤而罵娘,然後聲色俱厲地道:“天璇,速讓七星來見小爺。”
……
萌紫玥正在喝粥。粥是張家大嫂熬的,用的是新谷打的米,稠稠的,糯糯的,用木勺送進嘴裡,幾乎不用咀嚼就能嚥下,極適合她這樣虛弱無力的病號吃。
實際上,她半點胃口也沒有——大凡高燒的人嘴裡都是苦的,偶爾還會想嘔吐,即便山珍海味也吞不下。何況她的右手腫疼未消,整隻手似打鼓般疼的一跳一跳的,帶著她額頭也一抽一抽的痛,那種痛楚,讓她醒著的每一秒都甚是難熬。
在範晴和張安蘭的幫助下,她終於能起身下床了,一頭青絲半挽,用珍珠釵固定下來,餘下長髮傾洩在背後。由於她的氣色過於蒼白,範晴便替她選了一套桃紅的衣裙,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竟令她楚楚動人的病態美中顯出幾分妖嬈的嫵媚,讓人看的挪不開眼。
她坐在四方桌邊,用左手握著木勺柄,笨拙地舀著粥,慢慢抬到唇邊,隨後蹙著眉頭,忍著疼痛和難受送到嘴裡。粥又香又滑,她卻辯不出滋味,像吃木頭一樣寡淡無味。
“小月,還是我來餵你吧?等你右手好了,就能自己吃了。”張安蘭擔憂地看著她。
萌紫玥不以為意的笑笑,重複著不協調地舀粥動作:“不用,聽說人要多用用左手,這樣才會聰明,你沒看那些左撇子,都賊聰明的。我決定,往後我也使喚左手好了,爭取當個頂頂聰明的左撇子。”
範晴正在收拾替她換下的藥巾,聞言忍不住嬌嗔了她一眼,啐道:“病瘋魔了是不是?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謬論?”
噗哧!張安蘭卻被她詼諧的話語逗笑了,但轉瞬她又紅了眼眶,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小月,你也會離開我們這裡嗎?安世子馬上就要離開了,阿九公子也要離開了,袁越他們……”
萌紫玥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低頭撥弄著碗裡的粥,沉默了許久,方語調柔和地道:“天要落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違,吾能奈何。再說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誰能守誰一輩子呢,大家都好聚好散吧。”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張安蘭一臉泫然欲泣,就連範晴也停下手裡的動作,神情有些難過:“小月……”
“對了。”萌紫玥突然想起一事,對著張安蘭道:“安蘭,你覺得袁越怎麼樣?我看他挺喜歡你的啊。”
此言一出驚四座,張安蘭登時心慌意亂,臊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範晴則伸指颳著自己的臉,做出羞羞羞的樣子,羞張安蘭。
要說男女有情,但凡有點眼色的人都看得出來,袁越對張安蘭的情意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不掩飾,自然瞞不過大家雪亮的眼睛。但是張安蘭心裡有心結存在,處處避著袁越,這次若不是萌紫玥受傷,她興許還不會過來。
孤兒寡母的家庭,攢點好名聲不容易,張安蘭本來就極怕村裡的流言蜚語,惟恐因為袁越的舉動讓家裡僅有的一點名聲毀於一旦。
偏萌紫玥就這麼大剌剌的說出來,臉皮臊紅是必然的,心裡又覺得很委屈,遂吸著鼻子道:“小月,這話以後就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一生早毀了,往後守著我娘,就這麼過罷。歹也是一生,好也是一生,這是我的命……”
張安蘭在大眾廣庭之下被土匪剝光過衣服,這事兒被傳的四里八鄉人盡皆知,說什麼難聽話兒的都有。即便範晴一個後來的,也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