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版本。此事若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是必死無疑,因此範晴只有當作沒聽到,假裝去忙別的事情。
萌紫玥默默地垂下頭,食不知味地攪拌著碗裡的粥,略帶謙意地道:“安蘭,是我太貿貿然了,沒能顧慮到你的感受。我只是覺得,你家橫豎是要招贅的,袁越正好對你有情,他又是個孤兒,給你做個上門女婿,也算是皆大歡喜歡吧。”
屋子裡有片刻的沉靜,忽然,張安蘭捂著嘴,伏在桌子上啜泣起來,低低又壓抑的哭起攪得人的心都疼了。
她哭得傷心欲絕,令人頓生惻隱,間或抽抽噎噎地道:“那件不光彩的事,雖說過去許久了,可一直壓得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都說我沒羞沒臊的……如今他是不計較……往後日子長著呢,誰知道他會不會變?……他閒言閒語聽多了,感到後悔,少不得拿這事說嘴……”
萌紫玥放下木勺,眸色微凝,望著虛空處輕輕一笑,笑彎了好看的眉眼,卻笑得異常寂寥悲傷:“由來共結褵,幾人同匪石,故歲雕樑燕,雙去今來只。”
範晴在一旁躇躊不定,她覺得張安蘭哭的肝腸寸斷,固然令人同情,可萌紫玥分明在笑,卻彷彿更為悲慘,就像她心裡在流淚一樣,令她有一種不知該勸誰的感覺。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武野有些遲疑的聲音:“姑娘,爺要見你。”
……
羽千夜著一襲不染纖塵的白衣,人若謫仙,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施施然的踱進屋內。
屋內閒雜人等皆已離開,只餘一身桃紅衣裙的萌紫玥在喝粥。方才的粥冷了,張大嫂又幫她換了一碗熱的來,並端了一土甕鮮美的豬蹄湯給她,美其名曰:以形補形。
她把受傷的右手藏在桌下,依舊用左手笨拙地舀粥。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抬到嘴邊吹一吹,感覺不燙了,然後才優雅地送進嘴裡。
她吃的很慢很慢,可能是嗓子疼,每吞一下她就皺一下眉頭,給人一種假像,彷彿她吃的是毒藥……
她看起來很虛弱,纖細的身軀因無力挺直,便半倚在桌面上,臉色蒼白如雪,完全沒有高熱病人那種不正常的潮紅。但正因為這樣,顯得她那雙宛如黑水晶一樣,能折射出光芒的眸子更加黝黑有神,睫毛更是如小扇子,忽閃眨動間,弧形美好的令人心動。
羽千夜面無表情地默默看著,從她精緻的眉眼,一路滑到正微微啟開喝粥的唇瓣。
由於在喝熱粥,她原本無血色的唇瓣紅潤動人,他不由多看了兩眼,喉頭微咽,悄悄吞了吞口水。然後目光再繼續往下,往下,直到停在她傲人高聳的胸乳上,就再也沒有移開。
萌紫玥見他進來後,不聲不響,就那麼冷冷地看著自己,便擱下勺子,將疲軟的身軀儘可能的挺直,不解地輕喚:“千夜?”
羽千夜不著痕跡地收回痴迷的目光,那雙美目便只餘冰冷。他曲指輕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不鹹不淡地道:“手還疼嗎?”
萌紫玥垂下眸子,望著桌面,嘴邊浮現一抹淺笑,“還好。”
一個問,一個答,然後便沒了聲息,屋中一片靜諡。
隔了片刻,萌紫玥重新開始喝粥。
羽千夜信步走到她對面坐下,輕撫著自己的衣袖,漫不經心地道:“倘若你的燒退了,那便啟程去南疆吧。”
萌紫玥唇角最後一抹笑意消失:“甚麼意思?”
羽千夜淡漠的斜睨著她,語氣悠閒無比:“你的未婚夫沒告訴你嗎?天水族有一個世代累積的寶藏,裡面絕世財寶無數,金銀以山來計,說富可敵國那都是謙虛了。我們陛下呢,一直想得到這些寶藏,蒙陛下信任,將此重任託付於我。而你呢,卻是開啟這座寶藏至關緊要的人物,所以呢……”
一切的謎團豁然開朗,難怪宗瀚死賴在棲鳳村不走;難怪老有黑衣蒙面人要抓她;難怪易流光舉止詭異……萌紫玥臉上波瀾不驚,心底卻在快速消化羽千夜所說的資訊。
羽千夜唇角微勾,嘴邊有抹邪笑綻放,隔著桌面湊近她:“所以,我會陪著你去南疆,直到取回那批寶藏為止。”
萌紫玥挺直脊背,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他如玉的俊臉近在咫尺,眼角微挑,睫毛長長,唇若塗丹,身上淡淡的香氣和口鼻間溫熱的氣息都是那麼熟悉,兩人僅僅隔著一個桌面,卻猶如隔著山和海的距離。所謂的咫尺天涯,大抵如是吧!她眨了眨酸澀地眼睛,將湧上的淚意眨了下去,垂頭默默喝粥。
她知道,對面這個人,已經徹徹底底不是自己的千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