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也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罷了,敢拿刀就很了不得了,怎麼敢砍人?只把鄭老大的嚴厲口吻,當成要訛人的節奏,面上也不顯,只道:“有大夫。”眼神一轉,看向塗菲媛,“既然是黑妞子把人砍了的,就讓黑妞子去吧。”
鄭老大不願意,張口便道:“不行!”看了塗菲媛一眼,冷森森地道:“叫她去,明天不知能不能請來人?”說到這裡,眼神變得有些詭譎,“除非我跟她一起去!”
“那不行!”最先開口的是李氏,她急忙走過來,把塗菲媛拉到身後,“黑燈瞎火的,我家媛媛可不跟你一起!”
鄭老大聞言,指著塗菲媛嗤笑一聲:“還怕我對她做什麼不成?她長得這麼黑,一路上我不把她跟丟就不錯了,難道還指望我對她起什麼‘心思’?”說到最後,語氣充滿浮誇,令人一聽便往那方面想。
“你!”李氏口拙,聽到這裡,氣得指著鄭老大說不出話來。
當著一眾長輩的面,塗菲媛不想再出風頭,便拉了拉李氏的衣角,小聲地道:“奶奶,我不跟他去,您彆氣。”
“我去吧。”這時,塗老頭站了出來,“我去請王大夫吧。”說完,便動身往外走出去,臨走之前對塗菲媛使了個眼色,“媛媛,聽你三叔、三嬸的話,知道不?”
塗菲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現在誰來說一說究竟怎麼回事?”白村長清了清嗓子,問道。
劉氏攥著手心,已經忍了好一會子,聞言立刻說道:“他們鄭家欺負人!”
便將塗玉兒懷孕後,鄭屠戶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上,不僅令那個女人懷了身子,還容著那個女人欺負塗玉兒,如今鄭屠戶又到家裡來,汙衊塗玉兒讓那個女人落了胎,活生生把塗玉兒的孩子打掉的事,前前後後,說了出來。
“村長,叔公,你們說他們鄭家是不是欺負人?”劉氏說到這裡,已經是滿臉淚,她擰了一把鼻涕,又說道:“我們家玉兒,你們是沒見著,額頭上被碰了好大一個口子,血流了滿臉。孩子落了,她出了那麼多的血。你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玉兒是多麼好的孩子,你們都知道,你們說是不是鄭家欺負人?”
白村長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是冷笑起來。當年,就因為白大富對塗玉兒動了點手腳,調戲了幾句,就被塗大河一頓打。劉氏死活相不中白大富,嫌棄白大富遊手好閒,藉口哪有同村嫁娶的,非要把塗玉兒嫁去鎮上。如今好了?塗玉兒落得這樣下場,劉氏滿意了?
心裡罵著活該,面上假惺惺的,口裡只道:“那你們家想怎麼樣啊?”
“和離!”劉氏決絕地說道,看著鄭屠戶的眼神帶著恨,像要把他吃了:“他這樣對我家玉兒,不僅要叫玉兒把嫁妝帶回來,他們鄭家還得賠償我們玉兒!”
王大夫說了,塗玉兒的孩子是硬生生被捶掉的,對身體傷害很大,以後說不定都懷不上孩子了。塗玉兒還年輕,雙十年華的姑娘,和離後定然還要再嫁的,塗大河和劉氏都捨不得叫她一輩子這麼蹉跎下去。
既然要再嫁,卻不能生,便是很大的短處了,說不定只能嫁給人當填房。想到這裡,劉氏就恨不得把鄭屠戶生吞活剝了,說話自然不客氣。
“哼,賠你們銀子?”鄭老大冷笑一聲,“賠你們銀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兄弟被你們打成這樣,還捱了一刀,不得看病養傷的?我兄弟每天殺豬,能賺一兩銀子,如今傷了肩膀,還是右邊肩膀,少說一個月動不得刀,少掙的這些銀子,你們也得賠!”
“你們不要臉!”劉氏氣急喊道,“一頭豬才幾個錢?他殺豬就賺一兩?糊弄誰呢?你咋不去街上搶?媛媛倒是砍了他一下,但是我大閨女被他打得不能生,小閨女被他折斷一根手指頭,這個錢怎麼算?”
鄭老大冷笑道:“你兩個閨女加起來,值幾個錢?抵得過我兄弟的一根手指頭不?”
“你——我跟你拼了!”劉氏氣得四下轉頭,尋找傢什,要跟鄭老大拼命。被塗大河攔腰抱住,不讓她衝動,轉過一張滿是傷的臉,看向白村長和幾個村裡老人說道:“村長,叔公,你們說咋辦?”
他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面孔,農家漢子的臉上,帶著不忿、陰沉、絕望和希冀,祈求白村長和幾位村裡老人能給他主持公道。他心裡知道,以鄭家的勢力,想要公平的結果,憑塗家是做不到的。只能藉著村裡的幫助,才能多求一份補償。
另一邊,鄭老大的臉上,一點兒沉重神色也沒有,只有冷笑,輕蔑。身後跟著鄭老二、鄭老三、鄭老四,個個都是高大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