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漢子,一齊投過來輕視的眼神。要和離?可以。要銀子?他們一文錢也不會給。
一輪明月從雲朵裡探出臉,灑落一地清輝,不大的院子裡,壁壘分明地站了三方人。得意蠻橫的鄭家人,愁苦哀絕的塗大河等人,心思各異的白村長以及尚未表態的幾位叔公。
“當真要和離?”這時,白村長假惺惺地說道,“鄭家小子畢竟年輕,犯了錯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要他低頭認個錯兒,再好言好語把媳婦請回家,不比什麼都強?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鄭家小子日後好好待她,我覺得卻也不必非和離不可。”
李氏一聽,不樂意了:“村長這是說得什麼話?什麼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怎麼就是大不了的事了?我大孫女兒被打破了頭,還被生生捶掉了孩子,險些掉半條命,怎麼就是大不了的事了?”
“和離!沒二話!”劉氏擦了把臉上的淚,又擰了把鼻涕,恨恨說道。
塗大河亦是強硬地道:“必須和離!我閨女好好地嫁給他,又吃苦又操勞,他一點兒不心疼,把我閨女欺負成這樣,我再不放心叫我閨女跟他過日子,一定要和離!”
白村長心裡陰陰地笑了,又輕蔑又不屑,才去了半條命而已,可不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他兒子活生生打死過媳婦,不也沒人說啥?叫劉氏不肯把塗玉兒給了白大富,如今被欺負了?活該!想和離?也叫鄭家扒他們一層皮去!
“我們不同意和離!”就在這時,鄭老大說話了,“塗玉兒嫁進我們鄭家,吃我們鄭家,喝我們鄭家,連個一子半女都沒生下來,就想和離?沒門!除非她給我們鄭家添一分香火,否則我們不同意!”
塗家人把鄭屠戶又打又砍,傷成這樣,還想和離?做夢吧!他今日就叫鄭屠戶把塗玉兒領回家,一天一打,把今天的仇報回來!鄭老大陰測測一笑,打定了主意。
“放你孃的屁!我家玉兒手巧能幹,裡裡外外一把抓,給你們老鄭家出力還少了?怎麼就落得個白吃白喝的名頭了?”劉氏氣得說道。
鄭老大冷哼一聲:“誰家媳婦不是這樣的?但是人家媳婦三年抱倆,給夫家添丁,你們家閨女可曾下一個蛋?說她白吃白喝,難道還說錯了?我們鄭家養她三年,她一個蛋都不下,就想走,沒這便宜!”
劉氏直是氣得快站不穩,呼哧呼哧喘著氣,一隻手揪著胸口,眼見要氣得厥過去:“誰不下蛋?是我家玉兒不下蛋嗎?我家玉兒才要下蛋,不是被那個畜生捶掉了?又怪誰?”
“總之我們不同意和離!”鄭老大冷傲說道,半點不退步。
這時,一個村裡的老人站出來說道:“鄭五,你咋個想的?如果不和離,你以後能不能好好對玉兒?”
“我不——”鄭屠戶心裡不想再跟塗玉兒過下去了,他想跟塗玉兒和離,然後把香兒娶進門。香兒嘴甜心軟,又乖巧又漂亮,可人極了,比不解風情的塗玉兒好了不知多少倍。然而,鄭老大在後頭踢了他一腳,他再不敢說什麼,抿了抿唇,說道:“我聽大哥的。”
鄭屠戶心裡也有些不甘,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今日吃了這樣的虧,絕不能就此揭過!把塗玉兒接回去也好,叫她給香兒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擦臉洗腳,把香兒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也給香兒出一口氣!
“如果你要接媳婦回去,那就給你媳婦磕個頭,好好道個歉,讓她心甘情願跟你走。”那個叔公說道,“你同意嗎?”
“我不同意!”鄭屠戶抬起頭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怎麼能給一介婦人跪下?”
“不跪也行,你自己給自己臉上扇二十個巴掌認錯。”那個叔公說道。
鄭屠戶仍然不願意,然而這回叔公沒問他同不同意,直接轉頭看向塗大河:“就這樣了吧?小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揭過去也就是了,好好過就是一輩子。天也不早了,就別折騰了,鄭家兄弟幾個還要回家,再晚了也不好。”
塗大河聞言,頓時滿臉絕望:“叔公,我們要和離!”
他沒想到,事情都這樣了,他們居然還認為是小事,想讓塗玉兒繼續跟鄭屠戶過一輩子?難道他們都聽不出來,鄭家絕不會好好對塗玉兒的?塗大河只怕,今日鄭家把塗玉兒帶回去了,明日塗玉兒就是一具屍體了!
大閨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看起來柔柔順順,其實心裡是個烈性子。若是一個想不開,晚上自己吊死了也是有的。若是給鄭家帶回去,羞辱一通,不得直接撞柱子?他寶貝了十多年的閨女,怎麼忍心眼睜睜推她下地獄?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