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一片暗沉沉的,唯有窗邊遺漏了幾絲清冷的月光。她看不清高肅的表情,想來高肅也看不清她的,唯有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在黑暗裡顯得分外清晰。
他在她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道:等過了今晚,便無礙了。
隨後他捏住她的手,輕輕揉搓了片刻,隨後抱住她的腰身,俯身吻了下去。
☆、52|49
一個極致纏綿的吻。
他的呼吸間還殘留著酒液的香氣,整個人幾乎要覆在她的身上,暗色的寬大袖擺擋住了那幾絲漏下來的月光。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的手心裡慢慢劃過,一筆一劃地寫道:不要害怕。
她輕輕唔了一聲,閉上眼睛,慢慢地放鬆了自己。
輕輕淺淺的吻從她的面頰一路往下,溫熱的呼吸聲和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在她的耳旁交錯。她握住他的手,慢慢展開他的手掌心,在他的掌心裡寫下:我的身上,還有衣服上,都抹了奇怪的東西。
他發出一聲沉悶的輕哼,在她的手心裡寫道:是什麼?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手掌心裡寫道:助興的東西。
纖細柔軟的指尖在他的掌心裡滑過,又被他握在手裡,慢慢地貼在了心口上。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透過她的指尖,慢慢傳遞到了她的全身。一個溫柔且有些粗重的吻落在了她的耳畔,隨後便是他低沉且略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無妨,將一切都交給我罷。”
她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果然乖乖閉上了眼睛。
寬大的暗色袖擺覆蓋在她的眼睛上,外面的那件大氅被解開,褪去,但卻沒有動裡面那件羅裳。
他在她的頸側和耳畔反覆吻吮,一隻手扣在她的腰上,像是要與她共赴*——至少從外面那三個人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如此。可實質上,唯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一切不過是做戲罷了。
淡淡的甜香從她的手腕、腰腹、還有那件羅裳上散逸了出來。
高肅聞到那股甜香,又沉悶地哼了一聲,狠狠地咬住了那件紗衣,但卻沒有動她分毫。她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有些微燙,連心跳聲也比平素急促幾分,她有些焦急,一筆一劃地在他的手心裡寫道:沒有關係麼?
一面寫,一面嬌嬌軟軟地輕呼了一聲:“啊……”
彷彿她被穎川侯咬在了後頸,在呼痛一般。
高肅身形驀然一僵,身體緊繃繃的,如同著了火。
他在她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下“無妨”二字,隨後又緩緩地寫下:莫要再胡鬧了。
剛剛她那一聲軟軟的輕呼,簡直是在折磨他自己。
雲瑤輕輕嗯了一聲,軟軟糯糯的鼻音輕哼出來的瞬間,又讓高肅身體一陣緊繃。他埋首在她的長髮間,企圖用她冰涼的髮絲,稍稍緩解自己的情緒。這間屋子裡實在是太過煎熬了,多呆一刻,怕是會要了他的命。
但他又必須將這場戲演足。
因為現在裡裡外外的,都是隔牆的耳朵,還有窺探的眼睛。
他伏在她耳旁,粗粗地喘著氣,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她的手腕被他扣住了,連帶著聲音也被他含了進去。他極耐心且極細緻地吻著她,彷彿外間的一切,都與屋裡的兩個人全無干系。
但那些細碎的腳步聲,那些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始終被他聽在了耳朵裡。
他閉著眼睛,努力強迫自己去思考別的事情,例如外面那兩位守門的嬤嬤,例如那位來來去去許多回但卻不曾說過話的宦官,還有鞋底與青石地板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音,還有更遠一些的,宴會上觥籌交錯的聲音……
他在等,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夜色慢慢地深了。
外面那些悉悉簌簌的腳步聲忽然慢了下來,還有人在屋外焦躁地耳語。那兩位嬤嬤中的其中一位,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什麼?”隨後叩了叩屋門,輕輕喚了一句穎川侯。
回答那位嬤嬤的,是一聲男子沉悶的低哼,還有女子的輕吟。
外面的聲音又小了下來,這回是匆忙遠去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在更遠一些地方,觥籌交錯的聲音忽然變成了大笑,隨後有人狠狠地摔碎了手裡的杯子。
摔杯為號,古往今來的人們,都很喜歡用這一招。
高肅沉悶地哼了一聲,估摸著時間應當差不多了,又在她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道:待會兒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作聲。你現在還能靈魂出竅麼?
她伏在他的頸側,微微點了點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