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駁。
“一對沒有血緣羈絆的男女還能有什麼樣的關係?你每日所想所念,真當爺是瞎子看不出來?”
“呵。。。”她低低笑著,眼淚在暗裡閃爍,沒人在意,“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即便我想嫁他,同他一生廝守,他也不會願意。他已將我推於你身邊,斷然不曾想我還會回去。”
“你可想過若我真戰死沙場,你當如何?”
“還不成為你吃齋誦佛?這世上有太多好風光,我會一一看遍。有我阿哥護著,我便不會出事。”
“你便這樣信你阿哥的本事?”
“若非你實在奸詐,我如今已在青原郡開始我的新生。”
“留住公主太難。”
“可你留住了我。”
“你仍想走。”
“代價太大。”
自入宮那日,她便如同一隻藏住雙翼的鳥,好不容易飛一次,被人折回來折斷翅膀,囚於更絕望的牢籠中。
衛泱閉眼,嘗試誰去。
但這些日子裡的事在她眼前一一閃過,她的生活已徹底脫離從前,如今最親近的記憶,都是慕湛給的。
她厭恨這些記憶。
☆、雪夜
上元燈節,胡漢互市,碧眼胡人與漢人相交錯,給人盛世錯覺。
西域匠人打造的燈色彩斑斕,圖案各異,將武威城的夜晚裝點得五光十色。遊覽燈節的人群都帶上面具,互不相識,也好生親切。
衛泱換上男裝,帶一副銀色鬼煞面具,身形雖然細小,但是風範十足,身後跟了許多個俏皮女子,她若一回頭,她們又羞羞躲向一旁。
阿六敦帶著三個侍衛護在她左右,路人都近不了她的身,她與這些便衣玄衣衛玩了一陣子追趕遊戲覺得累了,也覺無趣,花燈看夠,也該坐下來喝口茶,靜觀人群湧動。
若要從高處觀賞,倒沒有哪裡比慕湛在半山的宅子更合適。
她一路上買了許多稀罕的西域小玩意兒,想著回北平王府了送給府裡丫頭。
她意圖帶著面具嚇慕湛一跳,又覺自己實在幼稚,便早早將面具摘了拿在手上,步伐輕快地走向後院。
遠遠就瞧見慕湛並非一人坐在亭內,等真看清了與他對飲的人,手一鬆,面具墜地,只是在聲響埋在風中,亭中的人並未發覺。
阿六敦看見,幫喊了聲:“將軍,公主回來了。”
衛兗亦回頭觀望。
那日城門送別,她還是單純少女,這日再見,她已成人婦,裡裡外外,都刻著其它男人的印記。
她不能再如往日向他飛奔而去。
每一步都是剋制。
卻又期盼他們之間有無限遠的路,她永遠接近他,卻不用面對。
“瘦了。”
衛兗臉上永遠有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似凝固在他臉上的一層面具,遮住他原來面貌。
他依舊是那個笑若春風的男子,如每次暌違後,予她關懷。
“這些日子隨寂真大師修心,都吃素,也有不瘦的時候。”
衛兗伸出半空的手,又尷尬放下,衛泱明白他是想向過去那樣捏她的臉。
“二哥只看見我瘦了,不見我還長高了。”
她語氣裡帶著淡淡哭腔,已極力在忍了。
慕湛適時擋在她與衛兗之間:“起風了,不如進屋裡說。”
下人端來炭盆,衛泱怕冷,雙手在盆上烤著,只是她心不在焉,手差點被火熱的木炭灼傷,才知收手。
慕湛對衛泱道:“夫人回來的真是時候,我吩咐了廚房燉雞湯,正好出鍋。”
衛泱一個戰慄,“夫人”一詞還是聞所未聞。
她想到寂真就住在隔壁:“寂真法師就住隔壁,我們這樣動葷腥怕是不好。”
“衛侯爺千里迢迢送糧給我,總不能連一頓肉都不捨得招待他。”
慕湛見她仍然面露難色,又道:“是從王府帶出來的廚子,知道今天要做湯,趕早起來殺雞,在酒水裡泡了一個早晨後,又用十八味香料醃製,花樣是多,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不許再說了。。。”衛泱只覺得口水要流出。
衛兗反應有些慢:“泱泱;你的味覺。。。”
“在木那塔的時候,日日都喝步青雲步大夫開的苦藥,就這樣治好了,如今什麼味道都嘗得出。”
“好事。。。這是好事。。。”他口中喃喃,語氣漸漸滅了下去。
菜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