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時,眼前是滿目蒼夷,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大地亦披上了一層白衣。
遠處時有孩童啼哭,母親奮不顧身奔向飛箭綿密如春雨的天際,保住了孩子,那婦人卻因著胸口連中數箭,終是在抬手用盡了最後氣力輕撫過孩子凌亂的發跡後,闔眼沉睡。孩子瞳孔放大,彷彿不知發生何事般,竭力哭喊著,在一逃荒的鄉民幫助下,強行將其抱走。
狼煙瀰漫在原本安靜準備吃飯的村落,戰爭的星火似劃破了天空,如流星般墜下,將整個村莊團團包圍在一群兵甲鐵騎之中。
鄉民沒有足以能夠保命的能力,再加上如今又懷裡多了個孩子。面對此刻將他們圍住的軍隊,只餘驚懼和慌張。
此時,軍陣外圍殺出一條血路,屍骨遍地,在不曾熄滅的火勢中化為灰燼。
但見一人,手執一柄□□,護著孩子和鄉民離開。
到了軍隊無法追趕的地方,那將軍對著鄉民說了什麼,便匆匆又上馬向回趕去。鄉民在護著孩子逃亡時,不幸被帶頭的老年將領一箭射中。涔出暗紅色的血液。
鄉民勉強豁出最後的生命,把孩子送離了邊境。卻不想孩子因多日奔亡沒有及時補給養分,在六月大雪時,倒在了大街上。醒來時,完全是一個嶄新的環境。
將自己抱回的老人說:“若你想,你可去找尋,也可就此忘卻。”
“掠羽不可能會用這種方法來斬殺父親。”
劍子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但他很確定。
“汝以為,又是何人呢?”
“賀歸。”
“不過只是初次見面而已,便已這般確定?”
“沒有確定,而是需要好友的幫助。”
“哎呀,果然是死道友免死貧道的劍子。”
“好說了。”
馬蹄聲在一片荒地上馳騁,藍衣少年下馬按劍,觀視著四周的動靜。
確定沒有人跟來後,馬背上的粉衣女子縱身從馬上躍下。
“蝶蝶,動作這麼大,要是摔壞了,我可是要心疼。”
“怕主人讓你飛起來就明說。”
“。。。。。。我是真心關心你呢,蝶蝶。”
“還是快點辦完事情吧。”
藍衣少年臉上失了方才與女子尋樂的神色,轉而專注。
在一株枯樹下的雜草中,拾起一塊裂玉,轉身對著半身沒入田野中的鳳蝶說道:“看,是不是這個?”
“和劍子先生說的相似,先帶回去。”
“蝶蝶,等等我。”
兩人到達境內時,已是將近下鑰之時。
在城門將要關閉一刻,少年縱馬一躍,從縫隙中進入城內,動靜不免驚擾到了守城的官兵。
耳邊的風聲完全將身後那些官兵牢騷的聲音送走,身後靠在背上的女子,竟是摟住自己的腰間睡熟了。
由於已經是深夜,街上冷清到沒有人,甚至連茶樓和酒肆都已經關閉。
不得已,只得尋個人家過夜。
“老婆婆,麻煩你了。”
“沒事,年輕人,看你們的打扮從外地來的吧,這麼晚,是有什麼急事?”
“本來過著蜜月,突然收到家信說家父暴斃,所以怕耽擱。”
“這樣啊。很晚了,早點睡吧。”
“嗯。”
劍無極雖然是口上答應著,但也不免覺得老人家的問話之多,有些奇怪。
將鳳蝶在床上安置好,自己伏在一邊的桌子上睡著,突然聽到外頭兵器碰撞的聲音,房頂上方破空而來,利劍泛著月色的寒光。劍無極沒有叫醒熟睡的鳳蝶,而是拔出腰間的逆刃,與黑衣人在方寸之地正面迎擊。
開始幾招只是試探,過後已然清楚對手實力的劍無極,逆刃回鞘,左腳往後退一步,一瞬間似無任何聲響,黑衣人躍身迎上,寒光將房內的燭火熄滅後,逆刃上低落血色。在地上暈開猩紅。
明白不能多留的劍無極,草草將現場處理後,便趁那老婦沒發現,悄悄抱著鳳蝶離去。
黎明拂曉之時,老人正欲叫醒劍無極和鳳蝶,推門入內,卻發現兩人早已離開。
“你是說,在一個平民百姓的家中遇到突襲?”
“對,當時蝶蝶在睡覺,我沒有叫醒她,直接把那人幹掉,處理好後帶著蝶蝶離開了。”
“那個黑衣人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腰間的配飾,應該是壑國剛立不久的哨衛兵中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