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中拉回了自己,說。
“封師弟不是回來了嗎?”武開陽從懷中抽出一條看不見顏色的汗巾,擦了擦滿頭的汗,擱門在旁邊的架子上:“堂裡自有師父和封師弟主持,我……”
“淳哥哥又被我爹爹派到山下去啦!”鎮敏打斷道,上前拽起武開陽的袖子就走:“這次他拿到了金箋印,就甩下我不管了!我想跟他說說話他匆匆忙忙的像什麼似的!”
鎮敏‘金箋印’三個字一出口,才發覺說漏了嘴,忙觀察停下來觀察武開陽的神色,武開陽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見鎮敏大氣不敢出地盯著他看,武開陽這才道:“我是說封師弟都二十四了,師父怎麼還不拿金箋印歷練他。起初還以為是師父心疼女婿……”
“你!”鎮敏一個撒手放開了武開陽,指著他喊:“我好心好意跑來給你報信,你就這樣打趣我,欺負我!我不理你了!”說完鎮敏轉身就跑。
武開陽看見看著鎮敏的背影,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這小姑娘,從小長到大,真是一點沒變啊。
第3章
武開陽從五行機室,走向山巔白虎堂正堂,穿過山腰邊的明堂,只見眾師弟師妹們看著他都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有的生面孔還好奇地打量他。零星幾個人喊了一句:“大師兄好。”
武開陽擺擺手,沒做回應,徑自循石階上了千仞山巔。
他在門口也不招呼,一進到內室,忽然一陣掌風從側面撲來,武開陽想也不想,就用今日自己練熟的手法,平平地對推過去,兩廂內力碰撞,武開陽被生生震退了三步,一時間胸口翻滄倒海,喉中一片腥甜,腦門前一黑。定定神抬眼,只見鎮北天退了一步便扶住了門框,老人臉色白了一瞬,隨後又恢復紅潤,嘿嘿一笑,語調蒼涼:“內力倒是長進了不少,可內力深厚又有什麼用?終究是個瘸子,我這一掌若不打你胸口,打你的足下,你接好的腿筋現在就已斷了!爬在地上起不來,任人宰割!”
武開陽道:“若是師父以剛才那一擊之力,徒兒看還斷不了,藥王谷的人看過了。”
鎮北天冷哼一聲:“藥王谷給你的那些藥就是飲鴆止渴!那藥遲早有一天要把你吃死!”
武開陽頂了一句:“那也比給人打斷了腿筋,在地上爬不起來任人宰割的好。”
“你呀……”鎮北天白鬚白髮都倒立起來,手指微顫指著武開陽:“你從來就不聽我的話,以後你若有個什麼,都是你咎由自取!”
武開陽頓了一頓,點了點頭:“的確是徒兒咎由自取。”
鎮北天粗暴地從案几上夾起一封信,扔給武開陽:“你自己看!”武開陽展開那信箋,讀完後抬起眼:“這是什麼意思?”
鎮北天揹著手在房中踱步,終於嘆了一口氣:“太子既然有信為證,白虎堂也不能違背了,淳兒不在,小孩子派不上用場,他們若要叩山門,你便上場罷……”
武開陽笑了一笑:“徒兒是說師父怎麼急匆匆就把封師弟支走了,原來是為了應付太子。行,我接了。”
鎮北天擺擺手:“去罷去罷,你支架子,搭臺子,我就不出面了。”
武開陽點了點頭,轉身就出了白虎正堂。
日頭照著眼睛辣著,呵,迎太子麼?
那封信便是太子親筆,說自己有幾個不成器的侍衛,想來白虎堂叩山門。所謂叩山門,便是比試的意思,本沒什麼新奇,只是時間有點不太對。每任白虎堂主新上任時,大內都會派一名高手來“叩山”,師父鎮北天當年,是南帝中宮千歲刖公公來叩的山門。
“南國白虎臨,正殿坐千山。”世人都以為這句話講的是白虎堂,武開陽卻知道並不盡然。前半句講的是白虎堂,後半句卻說的是大內高手。而且講的清清楚楚,正殿坐鎮千仞山,意思是大內的高手打敗了白虎堂堂主,從此白虎堂堂主聽從朝廷的號令。而江南七門十八派,則在這之後前來“拜山”,白虎堂堂主便不出面了,直接派一名得意的弟子,要連贏十八場,今後這十八門派在朝廷有需要時,便要借給白虎堂方便。意思也很清楚,十八派掌門人連白虎堂弟子也打不過,自然要聽從號令。
當年師父鎮北天接了白虎堂堂主之位,叩山門後輸給了刖公公,本該由自己這個大弟子對付各個來拜山的門派。結果一場變故,自己成了半瘸。鎮北天只好訪遍武林有武學家底的少年,這才挑了封淳。封淳入門時已年過十三,本就有自家功底,再加上鎮北天兩年多調教,十六歲那年便令十八派大北而歸,從此揚名天下,也洗刷了白虎堂大弟子無法迎戰“拜山”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