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做了鬼,冤有頭,債有主,就來找我吧。”雖是五王爺所命,可究竟是自己動的手。
“既然你也知道對不起我,”文清忽然抓住了武開陽的袖口:“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武開陽挑眉,這時耳邊隱隱傳來了炸彈引線的嘶聲……原來如此,文清若抵擋不成,刖公公還有後招,便是用炸彈炸死武開陽。文清的歌聲,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可惜,這樣的速度,對從前的武開陽還能傷著十全十分,如今,已經全無作用了。武開陽甩開文清的手,一躍而上即將垮塌的房頂,瞬間只聽“嘭”的一聲,整個貴妃殿坍塌了,而武開陽輕一點足底,便飄離了火口。
文清終究還是個可憐人,武開陽想。他最後還是沒能帶出文清的屍身。那襲白衣,終被刖公公安排的火藥,炸了個粉身碎骨,埋葬在了火光中。
文清恨他,武開陽清楚地知道。其實,若是沒有五王爺,而是別的王爺繼了位,文清身居大內,時間總會站在天子近人這邊,自己也許便真的就沒轍了,就算能保全周身,那也護不住整個白虎堂。可沒有如果。
有了五王爺,武開陽形勢便翻轉。文清也不過是奪嫡大戲中一個前場的棋子罷了,淪為和武開陽一樣的角色,只是勝負有別。而這勝負,不是他們當棋子的人能決定的。
文清曾威脅過自己的那些話,他不再有時間去實行了,他對自己的恨,他的復仇,也隨著他生命的消逝而消逝了。
武開陽一個人躺在長椅上,有時會想,是不是因為他幹殺手這行造孽太多,又或自己幹了太多狠心事,所以哪怕走到生命的最後,盡頭的邊緣,自己心愛的人,都勻不出時間,來多陪陪自己。
武開陽終於把殷靜盼回了家,殷靜一進家門,也不說話,也不換衣,只是面無表情地走近武開陽,然後伸手捏開武開陽的下巴,‘咚’地一聲丟了一顆丸子進了武開陽口中。武開陽也不知那是什麼,只一咕嚕便嚥進了肚子裡。
“是什麼?”武開陽問。
“延壽丹。從前太子去雲州找的那種。”殷靜臉上疲憊已極,背過身去脫掉外衣,遞給侍者,“據說能讓死人起死回生,活人能再多活一百歲。”
武開陽眨了眨眼:“怎麼可能?延壽丹不是不存在麼?”
“累,今天趁著剛結了一件案子,皇上開心,找皇上討的。不過皇上說,若是要賜你延壽丹,你以後得為錦衣衛幹一些活才是。”殷靜揉了揉肩膀:“你已經不是白虎堂堂主了對吧?聽說你把堂主之位傳給封淳了?”
武開陽點點頭。
“那就行,我已經替你向皇上答應下來了。皇上說,讓你以後聽我的調配。”
“可延壽丹本就虛無縹緲……”
“都給你吃進去了,還有假?”殷靜瞪了一眼武開陽,“藥王谷在皇上登基的時候,獻了五顆,可解百毒。”
“那能不能多活一百歲呢?”武開陽小心翼翼地問。
“想得美,那是杜撰的你都不知道!”殷靜一頭倒在榻上,成一個‘大’字型,“藥王谷的當家當年想研究一種能解百毒的藥,可是唯有兩種毒的性狀他還不能研究透。分別是雲南苗家的鬼蠱,和大內的奪魂針。於是藥王谷的當家,就在武林中四處散佈說,雲南特產的幾位藥,和特供皇家的一些藥,是延壽丹的配方,又說延壽丹能起死回生什麼的,編了一大堆話。不久武林上就掀起了血雨腥風,許多人為爭搶藥材中了毒,受了傷,其中不乏去搶大內特供藥材的,中了奪魂針,去搶雲南藥材的,中了鬼蠱。藥王谷的那屆當家一律說留谷治療,實際上卻是拿他們做了藥人煉解藥。這件事就連藥王谷的人也諱莫如深,要不是皇上當年查到炎龍喜,發現她是藥王谷逐出師門的弟子,還根本不知道延壽丹這件事呢。延壽丹此事,正是炎龍喜買通了先太子一個寵姬,透給先太子的。”
“原來如此。”武開陽點頭,他走上前去,抱起殷靜,笑道:“累了的話,我今天幫你沐浴吧。”
殷靜皺起眉,睜開一線眸子看著武開陽:“我是真累了,就想睡覺,別折騰我。”
“好。”武開陽低頭吻了吻殷靜:“先洗個澡,包管讓殷大人舒舒服服的。”
“救活了你一命,還不好好感謝我?”殷靜任由武開陽抱著,伸手摸了摸武開陽的臉,“以後我說話,你再不許不聽了。不許傷我的心,不許違我的意。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武開陽側頭親了親殷靜的手,“許了你了。”
心懷中瀰漫的溫柔溢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