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好儲存這把碎雲槍,並傳給下一代。
若是這把槍就斷在了單離守手中,確實無法令人嚥下這口氣。
棄,還是得,有時候真的是很難抉擇。
離守他,心中一定很痛苦。
即便如此,姚懷川依然不知道該如何行動。他們現下的情況也並不能說是絕對安全,邵青已經知道了單離守在興國,難保不會為絕後患趕盡殺絕,就算他們兩個人感情甚好,畢竟各事其主,表面上還是敵對關係,斷然不會明晃晃放過他的。
再說了,姚懷川對邵青這人實在沒什麼好感,依邵青那個人品,誰知道他會不會背叛朋友。
若是改道暮山,剛脫狼爪,又入虎口,實在好不到哪兒去。
待到外面駕車的莊島杭進來,姚懷川才停下思緒,代替莊島杭掌控馬頭了。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單離守靠在車壁邊,眼睛望著雨絲,任雨點打在臉上。
他忽然想起了他離開的那天,他也是這樣靜靜地靠在車邊看著窗外,等到雨點打上眼睛的時候,他才發現雨並不小。
一旁的莊島杭看著單離守的側臉,心底直直嘆氣,最後還是覺得自己不要說話的好。
挪到車前,坐在車沿上,與姚懷川並肩,靜靜地望著廣闊的平原。
“島杭。”姚懷川的聲音很輕,“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你當如何?”
莊島杭微微一愣,心中震盪,而面上卻是輕鬆一笑:“喜歡哪還有分該不該的。”
“可……”姚懷川垂下眼瞼,低嘆一聲,“若真是不該呢?”
莊島杭當然知道為何不該,愛上了一個同為男子的人,天地不容也便罷了,若是那個男子也因此輕看他,那可真是萬念俱灰。
“就算不該還是喜歡上了……”莊島杭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也沒辦法啊。”
“……”姚懷川沉默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揚著馬鞭,心思卻早不在這了。
“喔,如何沒辦法?”馬車裡面的單離守忽然被拉回了思緒,“說來聽聽,我給你想想辦法?”
外頭兩人一聽裡面的人開口,心底俱是一震,頭一次有做虧心事的感覺。
“沒……沒有。”姚懷川立刻回答,一出口差點結巴了。
莊島杭忽然心生一念,從容開口:“在下和懷川正在討論如何對待不該做卻想做的事情,不知單兄弟有何高見?”
“不該做卻想做?”單離守桀驁地一笑,似乎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般,“世上沒有該不該,只有敢不敢。不該不過是因為他人覺得自己辦不到而找的藉口,若是相信自己能做到,又何來不該?”
姚懷川和莊島杭齊齊頓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莊島杭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猶自愣住的姚懷川的肩膀:“說得好啊!”
單離守也兀自沉寂下來,原來覺得不該做的事情,他現在,怕是已經做遍了。
遠處的丘陵隱約可見,在綿綿細雨中,顯得更加朦朧,姚懷川望了望茫茫天地間的清心淡水,猶豫著問了一句,如同低吟:“若是有不敢做的事情呢?”
單離守頓了一頓,淡淡地開口:“有些事不敢做,是因為你太在乎結果,你怕失去。”
“……”姚懷川緘口了。
單離守說的對,他怕失去,因為那個東西,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姚懷川知道單離守有句話沒有說,若是怕失去,又如何能得到?
但是他最終沒有說。
“不過,害怕沒有錯,誰沒有害怕的東西呢。”單離守淡淡地笑了一笑,“我也有啊。”
他不敢去暮山,也不過是怕失去。
原來強大如單離守,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姚懷川突然愣了一愣,手中僵握著馬鞭,眨了兩下眼,單離守這句話,到底是在鼓勵他還是安慰他?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5
四月的天氣便是如此,一日雨三天晴,前兩天還在下雨的,到了這幾天便是連一灘水漬都難尋。
馬車就這樣在晴晴雨雨的平原上停停走走地行駛了幾天。
這時,天還未拂曉,馬車之中的青衣人懷抱著睡熟的白衣人,靜靜地靠著車壁,未敢動分毫。
睡顏就靠在自己的肩窩,姚懷川好幾次抬手想要拂上那張臉,最終還是強忍著沒動。
身體很誠實地對單離守的接觸有反應,可是姚懷川只是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