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因為我餓了。”謝鳴川再拿出一個,說完率先咬了一口。
“對不起,對不起。”葉聞放咬一口後說:“害你跟我一起捱餓,太有罪過了。”
“對啊,你要好好補償我。”謝鳴川三兩口把蛋烘糕給吃掉了,笑著對葉聞放挑眉毛,還順手把葉聞放嘴角沾著的蛋烘糕渣滓給弄掉。
葉聞放咬著蛋烘糕想了想說:“我洗碗。”
謝鳴川扯住他的領帶,把人拉過來,在他嘴上碰了一下,幹完這事兒利落開車走人。被弄得有點兒回不過神的葉聞放傻笑著吃完蛋烘糕才說:“好,補償了。”
謝鳴川忍住不說他小氣,葉聞放回以清脆的笑聲。
#
淡淡的青灰色塗裝的十號一字排,地勤保障開始工作,飛行員列隊入場。新裝備列裝部隊對於軍方來說不是什麼稀奇事,可對於宋老和葉聞放這些幕後軍工來說,這一刻就是最隆重的慶祝。從第一張圖紙開始,到現在這一排戰機神氣活現地整齊排列,其中的這個漫長的過程,不是用一個詞語或者一個句子可以描述的。
葉聞放看了新聞稿,用的是“艱辛”這個詞,這小小的兩個字概括不了數十年間的艱難和辛苦。677所的同仁們過了多少個無眠的夜晚?無法計算。投入了多少物力、人力?無法計算。闖過了多少難關?無法計算。受了多少嘲諷和冷眼,無法計算。失敗了多少次又重來了多少次?無法計算。這麼多的無法計算,怎麼能讓“艱辛”兩個字就概括了呢?可又能用什麼詞句呢?葉聞放想不出來,就算讓他千言萬語的表述,他也說不出來……
葉聞放埋著頭深吸了一口氣,把快要溢位來的眼淚逼回去。微微一偏頭,瞧見了宋老。老頭子一點兒不在意形象,哭得像個小孩子,眼淚在面上肆意縱橫,還能聽見嗚嗚的哭聲……葉聞放想要說點什麼,能想到的話卻是宋老教給自己的,最終無言地攬住宋老的肩頭。摸出手絹擦眼淚的宋老偏頭來看著葉聞放,卻是又笑了,問葉聞放說:“像不像送兒子參軍?哎呀,成材了,有用了……忍不住,我人老了忍不住。”
葉聞放說:“就是送它來參軍,往後,咱們還會送更多的兄弟姊妹跟它一道,讓它不孤單不寂寞。”
宋老聽著葉聞放的話笑得輕快了。葉聞放見他控制住了情緒,笑著拍拍老同志的肩膀說:“聽說你罵人家連葉聞放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呢,真的假的?年紀大了脾氣不要這麼火爆,容易腦溢血。呵呵呵,想我了是吧?”
“哼,所長你的耳目眾多呀。”宋老扁扁嘴說:“那你知不知道我那兒哪兒卡住了?”
“嗯,知道。給您弄了幾個人來,下個月就來報道。”葉聞放輕笑著說:“保證每個都和葉聞放一樣能幹。”
“錢呢?”宋老可不好忽悠,卡住了就要攻關,攻關就要用錢。
“備好了,虧誰也不能虧您。”
聽到這兒,宋老嘿嘿嘿地笑了。葉聞放望著那一排在陽光下煜煜生光十號機,輕笑著微微抬起了下巴。
#
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雨,打落了好些樹葉。天氣放晴後,葉家爸爸拿大掃把將落葉掃做一堆,堆在牆角。正想去推小推車來裝出去倒掉,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葉家爸爸拿著大掃把,站得直直的地看著誰要進來,萬萬沒想到進來的是葉聞放和謝鳴川。這兩個一沒打招呼說要回來,二沒敲門,就這麼直接回來了,讓葉爸吃驚不小,一時間連叫人滾蛋的話都沒說出來。
“爸,地掃好了要裝垃圾麼?”葉聞放笑眯眯地問葉爸。
謝鳴川眼裡有活兒,葉聞放一張口他就去把小推車退過來了。往樹葉堆邊放好了,撈過鏟子開始把樹葉往車裡鏟。
葉爸看看笑眯眯地葉聞放,又看看正幹活的謝鳴川,知道自己是被他們兩個給“突襲”了,一下子沒了說話的心情。大掃把往地上一扔,轉身就朝屋裡去。
葉聞放和謝鳴川相視一笑。謝鳴川抬下巴,葉聞放點點頭,拎著手裡一包東西跟了上去。
葉爸扔掃把的動靜挺大,讓葉媽媽從屋裡出來了看個究竟,卻是看到老頭子氣沖沖往屋裡走,後面還跟著七八個月都沒著過家的小兒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看向老頭子,卻只看到老頭子的背影,又看向小兒子。小混蛋笑眯眯地樣子,好像跟以往回家並沒有什麼兩樣。
母子倆目光對上了,葉聞放說:“媽,我們帶了些東西回來。待會兒小川從車裡拿進來,您收納一下。”說完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