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溫時新已經握住他的肩膀搖晃,看到他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眼眸才微微放下心。
“三弟這是怎麼了?想什麼想得連頭上都有一層薄薄的汗。”
溫時新默默地拿出旁邊的手巾擦拭他的額頭,嘴上卻沒有再追問。
他作為長兄,不希望給溫曉這麼大的壓力,看他平靜下來,囑咐了幾句,順著他的勸回了房。
溫時新心裡多少放不下,沒有回自己房間,反倒折路去了祠堂。他從裡面一個不起眼的案板下取出一張巴掌大薄薄的紙,寫了幾個字,束在一個小小的竹筒中,然後放在了窗臺右下角的縫隙裡。
等一切都做完了,他才抬頭看著祠堂裡的那些靈牌,恭敬地上了香。
溫曉覺得自己悶得都要變傻了。
看著遠遠山上開著的桃花林,雙目無神的樣子連青溪都不忍直視了。
實在是太無聊了。
自從那天他的頭疼被溫時新看見以後,他就以此當作理由變相地把自己軟禁在家修養了。
說是修養。
可是出過門的人哪裡喜歡一直悶在家裡呢?
就連蕭禹商也說有事出了門。
待了幾天,溫曉無聊地都要發黴了,懨懨地趴在窗臺上發呆。
蕭禹商入眼看見的就是溫曉趴在窗臺上直直看著遠處山峰上那一片粉紅的樣子,他不得不承認,溫曉這副呆呆的模樣著實有點可愛。
“三少爺怎麼這麼沒精神?”
溫曉聽見聲音,眼睛瞬間就亮了,連忙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背後的蕭禹商。
這人藍衣玉冠,面容英俊,眸間含笑,還是往日的樣子。
“你,你回來啦,”溫曉不好意思地笑著,“我悶嘛,你可別奚落我。什麼三少爺不三少爺的,我不過平民一個,你卻還是王爺呢!”
溫曉意指那句“三少爺”。
蕭禹商笑笑表示明瞭,說:“我這也是入鄉隨俗不是。這裡的人可都愛這麼喊你。”
他走近了許多,挨著溫曉站著,“你身體如何了?可還會暈倒?”
“不會了。早好啦!就是我大哥一直不放心我。”
溫曉笑笑站起身拉著蕭禹商就到旁邊的坐塌上坐下,示意青溪讓人上茶。
“那便好。我昨幾日讓人尋了些草藥送來了,你閒時可以當茶衝來喝喝,跟著我這段日子你也受了不少傷。”
溫曉笑笑沒在說話,倒是一旁的青溪撇了撇嘴。
“你……”
“怎麼?”放下手中的茶杯,蕭禹商看著溫曉。
他臉色如常,左手心卻緊緊地糾著衣袖。
“當初你來這黎城是說的送我,那豈不是沒幾時便要離開了?可有確定日子,我也好安排著帶你逛逛。”
溫曉眼睛只管盯著茶杯上的花紋,手卻糾得愈發緊。
“怎麼,才幾天,這就想我走了?”
溫曉連忙揮揮手擺明立場,憋出一臉紅。
被變相軟禁多日,溫曉如同出籠的鳥兒,拉上蕭禹商外出。有了蕭禹商在那擺著,溫時新也沒好阻止他們。
青雲依舊跟著溫曉,只是神色上多了幾分輕鬆,少了幾分壓抑。
知道他和青溪之事的時候蕭禹商並不太驚訝,但看著平日沉默不語的人跪在自己面前,他不是沒有觸動的。
青雲是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他算是從小就跟著他的貼身侍從之一,說是侍從,兩人的感情卻也不淺,當初指派到溫府身邊潛伏時自己也是有不捨的。
而如今,卻也……會動搖立場了嗎?
蕭禹商擺擺手讓他出去。
他的心裡都是一片又一片的迷霧,又怎能責怪他人心志不堅。
“王……呃,蕭哥,”溫曉憋了一會喊道,他伸手指了指前方一片粉紅,“前面就是我們這邊有名的桃花林。”
便於在外,蕭禹商讓他喊他名字,溫曉想來想去,還是找了一個折中的稱呼。喊出來卻更顯親密,他不由紅了臉。
“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
蕭禹商笑笑,看向那片桃花林。
上次傷重,他也不曾仔細看過這片神山。
花開千里,美不勝收。
確實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溫曉繼續走在前方,卻時不時背過來說幾句話。看他笑得開心,蕭禹商的心裡也止不住地歡喜起來。
溫曉的氣色看起來倒是一天天好了,人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