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地抬手撓撓臉頰。
“我也是呢,最近,好寂寞呢。老朋友也走了。”他垂下眼,年輕的臉龐卻彷彿佈滿歲月的塵埃,一瞬而來的熟悉氣息讓我一怔。
我忽然才發覺他和森口有那樣驚人的相似氣息。
“老朋友……是指森口嗎?”我猶豫著問。
他沒有回答,像是表示預設。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他已經不在了幾天,我一直認為再過一陣子他就會從某個角落裡蹦出來。他不是念念不忘我的骨頭麼——
啊。骨頭已經被他帶走了。
那他不會回來了……麼。我看著川平落寞的神情,那樣強烈的悲傷突如其來地翻湧而上。
“我們認識太久了,久到我都沒有力氣去記住,可我們能夠見上面的機會又那麼少,沒有想過這一次是最後……他累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他的聲音穿過我的耳膜,像穿過上千年的古老的鐘鳴,敲擊我的腦膜,頃刻間如同倒帶影片的反映,在我腦海裡閃過無數個鏡頭。
狂暴翻騰的浪潮掀起萬丈狂瀾,瘋狂叫囂著去扯斷閃電的腳趾,劃破蒼空,劈開雲層,火山和地殼都在顫抖。它撲向那片一望無際的古老森林,將世間一切頃刻吞噬殆盡。
不屬於我的記憶彷彿要在一瞬之間噴湧而上,我像個篩糠一樣地抖個不停。
眼前晃過鮮潤的,帶著張揚生命力的翠綠草地,我看見有人站在孤獨的墳前,腳邊是一片開得繁盛的茶靡,他清瘦的背影彷彿又出現在眼前。
我拼命地捂著腦袋退到牆角,直到身體撞上冰涼的牆面才將我拉回現實。
我大口地呼著氣,冷汗浹背,滲入面板裡,帶著刻骨銘心的孤獨。
“你看見什麼了?”對面的川平忽然開口,語氣失去了之前的和善。
“海嘯,蒼空,地震……還有——花。”我艱難地吐字。
“不是你的東西,忘掉吧。”他的語氣不是在勸我,而是命令。
“有個東西……不能忘,那個是我的——”
我的什麼?
像根羽毛一樣,像陣微風一樣微不足道的東西。
在巨大的歲月裡對某個人那樣珍貴。
“你過來是想知道指環的來歷嗎?”川平移開了話題,面色漸漸緩和下來,“這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他見我不接話,又接著說,“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一直很奇怪……你沒有使命,為什麼會一直留存下來。”
“後來慢慢意識到,有時候人的執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