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執地搖頭,抱緊了懷裡的花。
納克爾無奈地嘆口氣,“你總需要一點信仰,不然活不下去的,塞西莉亞。”
塞西莉亞垂下眼,密長的眼睫在她深陷的眼眶下打下一圈深邃的陰影。
就像納克爾說的,塞西莉亞深知,在這個時代,人們信仰上帝,有時候並不是真的相信,只不過是為了找個能讓自己有勇氣活下去的理由。
“神父。”塞西莉亞抬起頭,凝視著納克爾虔誠的雙眼,她細啞的聲音在這古老偌大的教堂裡迴盪。
“可我並不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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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亞見到了海蓮娜。
她第二天一早便出發去了阿諾德留下地址的地方,那裡距離貧民窟約五英里,步行到那裡大約要花上兩個小時,好在那天天氣放了晴,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太多的障礙。她很早地出發,到了住宅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
住宅出乎意料地平常,只不過是那種普通富人水準的房子,巴洛克風格的低矮建築,牆漆都是肅穆低沉的顏色基調,宅子的風格內斂卻又無法叫人忽視,令她想起阿諾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站在門口,透過柵欄看見一個淺紅色頭髮的男人,他正面對著她抽菸,菸頭上的火星明明滅滅,吐出的白色煙霧被風吹散開,露出他右邊臉上張揚的深紅色刺青。
黑手黨麼,塞西莉亞下意識地想。那個男人面色不善,卻沒有給她像西爾維奧那般討厭的感覺。
“你有事嗎?”那個男人見她停在門口,隔著花紋繁複的柵欄皺著眉頭問她。
“我是給海蓮娜小姐送花的,阿諾德先生讓我來的。”
“阿諾德?”男人聽見阿諾德名字有些吃驚,注意到塞西莉亞手裡拿著的花籃,思索了一會把煙掐滅給她開了門,然後給她帶路。
到了房子裡的大廳裡她看見了上次那個和阿諾德在一起的青年,她記得他的名字是Giotto,他正在忙著和誰打電話,看見她來後似乎很高興,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紅髮男人領著她到二樓的房裡就走了。
塞西莉亞在來之前曾許多次想象過海蓮娜的模樣,她想象她必定是個優雅美麗的女子,是被阿諾德深愛而幸福的女人。所以在看見海蓮娜的第一眼的時候她的心不免咯噔一下,因為她看見了一個瘦得可怕的沒有頭髮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