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安靜的很,沒有一點動靜,大約十五分鐘過後,車門開啟,程源進來了,只對司機說:“讓前面的先走。”
又過了五分鐘,前面那輛車開走了,程源就盯著那輛沒了車牌號的車開走了,他微微握緊右手,先前貴婦圈子裡傳得如火如荼的言氏某公子搞|同性戀搞|上了高官嫡子的那件事情,指得可不就是剛才那輛車裡的那位嗎?程源確實捏了一把汗,他得趕緊把這事兒告訴言戰,人家的嫡子矜貴著呢,被言家的混小子這麼一鬧騰,哎……真是無緣無故言戰頭上又被記上一筆孽債,家裡的孩子作死,言戰也得跟著受牽連,那位高官對這件醜聞自始至終都沒吭氣兒,怕是著實氣得無話可說,剛才瞧他的臉色,那事兒還沒從他心坎上飄過去呢。
剛才這一撞,這連名諱都不敢正面論起來的高官,心裡怕是又添上一堵,而如今的言氏,最怕的就是四面樹敵啊。
車子過了最擁堵繁華地帶,繞著林蔭大道行了一會兒也就到了言宅正門。
門口還是巴巴的等著一窩記者,程源對司機說:“直接開進去吧。”
進了正門,言賦睜開眼睛,眼前清淨了,是自家的停車場,也是自家的傭人,沒了那些記者心急火燎的嘴臉,言賦登時沒了疲憊感,還沒等男傭來給他開車門,他就自己走下來,男傭們畢恭畢敬的說:“雙城小姐說,讓少爺您回來,換身衣服就去後花園,二叔公等著您呢。”
“好。”終於是回家了,新加坡這一趟,是去得言賦在大浪裡滾了一大圈,差點連通身的貴氣都被大浪拍得一乾二淨,這是他第一次同時面臨那麼多呼嘯而至的言氏難題,言戰為了磨磨他,一個錦囊都沒發,他這從頭至尾腦子都轉得生疼,可巧是凱旋而歸了。言賦腳步輕快的上了樓,他走到言戰的臥室門口,錦繡正站在那兒,她看向言賦,說:“少爺……”
“睡著呢?”言賦問。
“三小姐喝了雙城小姐煲得湯,剛睡下。”
“睡著了,我就不進去了,等我姑醒了,和她說一聲,我可是一回來就來看她的。”言賦笑著轉過身,立即進他自己的臥室,隨便衝了個澡,換好衣服之後,他站在鏡前梳頭髮,梳到一半,他就盯起了鏡子裡的這張臉……他長得越來越像他的父親,隨著年齡的增加,他的臉,簡直,就像是言忱的翻版,眉眼、神態、甚至是偶爾低沉的呵斥。
在宴會上,一些上了年紀的女人會向他投來迷戀的目光,那目光是給予他父親的,並非給予他。最近他開始思考一個很荒唐的假想,那就是……如果他不是言忱唯一的兒子,言戰,會這樣盡心竭力的呵護他嗎?
“咚”門被敲了一下,言賦停止了腦子裡那個荒唐的假想,他再次看向鏡子……一夜未閤眼的顧雙城倚在門口,就這麼望著鏡子裡的言賦。
“無可挑剔的眼睛、鼻子、下巴,你眼睛裡的迷惑和冷酷,和你的父親言忱一模一樣。我站在門口,差點就以為,嚯,言忱重生了,他活過來了。”顧雙城細長的眼睛裡暈開了一抹沉沉的敵意,言賦也看向鏡子裡他自己的這張臉,回答道:“我父親已經過世了,他不在了。”
“那麼,你是誰?你父親的影子?”
“請你別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剛從新加坡回來,沒力氣和你說這些。”
“說點兒什麼吧。我想聽你說點兒什麼。”
言賦確實疲憊不堪,每當他停止忙碌,耳畔全都是那些記者的問話,就算是有人躲在最旮旯的角落裡,他也能聽見他們的議論,他轉過身來,靠在桌子旁,瘦削的臉龐上爬滿了厭惡。
“你要問我什麼?”
“說說你父親那天突然過世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我的父親,是突然過世,突然,是突然!你居然問我他有沒有對我說什麼?你到底想問什麼?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哦,天啊,你過了變聲期之後,聲音也越來越像他。……如果你真是他,該多好。”顧雙城想走上去,生生的擰斷這根脖子,再捏爆他那滿是算計的腦袋、鮮血淋淋的雙手和總是喜歡走到言戰身後再向朝她鄙夷一看的雙腿,她側過頭去,言賦睡得這間房裡,放了不少言忱從前用的舊物,樁樁件件都是有年頭了,色澤沉澱下來,看得人越發冷鬱,“請你小聲回答我。你父親,有沒有在……醉酒的時候,或是生病神志不清的時候,或者只是和家裡的其他長輩閒聊時,說過……言戰根本不是他妹妹。”
“啪”得一聲,言賦一手揮掉了他桌上的一尊明代花瓶,還沒等顧雙城抬頭,言賦就已經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