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換臺了,或許是關係再進一步,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只是兩人都默契得對下一步關係閉口不提,頗有將命運交給老天的心理,以往陳禮還會在內心掙扎一番,事情雖然都過去了,但對方先行出軌是磨滅不了的事實。
人近三十,怎麼也過了人生的三分之一了,很多事情見過了、看開了,似乎也沒那麼難以逾越了。
電臺裡播著回顧春晚時來去放著的幾個小品,陳禮揪著安全帶笑得樂不可支,前仰後合的。
“這都放了多少年了,怎麼還能把你逗得那麼歡。”宗嶽無奈地敲者方向盤,狐疑地看著身邊人。
“我幾年沒在這邊,都快被時代潮流拋棄了,就這幾個小品還在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這輩子就靠這點笑料過活了。”陳禮笑得直抖肩,宗嶽也哭笑不得的。
此時電臺里正放著郭德綱《託妻獻子》的片段,一講到全家人都到街上去避雨的時候,陳禮就跟拉了發條似的笑得直拍大腿,宗嶽一不留神摁了下喇叭把自己嚇得一哆嗦。
也難怪,陳禮肆無忌憚地在人前笑成人來瘋還是第一次,彷彿多年被悲傷囚禁後的一次發洩。
漸漸地車駛向二環路了,被堵在立交橋上動彈不得的車流被迫迎來一場暴雨。這個季節的驟雨十分罕見,車窗被雨絲密閉覆蓋,眼前只能看見紅黃相間的車燈,瞬間車廂裡的世界都安靜了,只有電臺裡兩個老男人的聲音充斥著。很快節目切入了廣告,然後開始播民生新聞。
哪裡哪裡出現了車禍,豬肉價格又上漲了,市民對省運會的舉辦有什麼看法,哪個工廠亂排汙汙染環境,市長髮表肅清娛樂場所安全隱患的準則等等……
陳禮彷彿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但是所有資訊一閃而逝讓她琢磨不透。可能是哪位老同學當上了什麼官,時不時在一大串領導裡露個臉、出個聲吧。
聽完一系列的動態,也恰好到了就餐的地方。
泊好車,兩人被服務生領到了靠窗的位置,因為提前訂了位,所以菜品陸陸續續地上齊了。席間陳禮還擔心費用太貴,偷偷瞄了一眼選單,發現服務不錯價錢也意外的合理,才安心敞開肚皮吃。
單身的日子過久了,總會怕有個三長兩短,得留點積蓄鋪後路。
正當陳禮對著菜品風捲殘雲的時候,有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陳大大,好巧啊!”
是辦公室裡的小劉,陳禮腦海劃過一道閃電,連忙把嘴裡的東西咂巴咂巴嚥了下去。
最尷尬的事情出現了——私人時間遇到同事。
“啊小劉,你也在這吃飯呢,跟男朋友嗎?”陳禮換了一副大人的模樣,和剛剛在宗嶽面前胡吃海塞的她判若兩人。
“不是,還有老陳和小愛、順子我們幾個,我們都在那邊。”小劉指了個方位,陳禮順著看過去,好麼,半個公司的單身漢都囤在哪兒呢。他們全都露著友好的笑,還有——
八卦的目光。
“噢,人這麼多啊,我就不一一打招呼了,都吃得愉快哦!”陳禮笑著說。
“好的,大大我先過去了,祝您和您的朋友用餐愉快。”
小劉笑得很甜,但還是掩蓋不住她停留在宗嶽身上上下打量的目光,而且這全都被陳禮看在眼裡了,可宗嶽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在小劉出現的時候還給她端茶倒水的,服務滿分。小劉就像採集到了情報的小蜜蜂一樣歡快的飛走了,陳禮想象到他們扎堆聊天的話題是自己,內心就萬般無奈。
再見面的時候宗嶽蓄了一個丸子頭,就是隨意地把短髮紮起來彎了個卷兒,若不是知道她的工作還以為她成了藝術家,但很快她又變成了比大學時還短的髮型,成了不折不扣的tomboy。在一般人眼裡頂多算是率性的個性女子,可在一幫和藝術打交道的人眼中,他們對宗嶽的定位陳禮再清楚不過。
簡單的說,就是職場出櫃。一對長髮翩翩的戀人示人眼前,大夥會覺得賞心悅目,至於二人的關係則不會深究,可自己和宗嶽一齊出現,氣場再怎麼不和,大家都會有意無意地猜測兩人的關係。這就是思維定勢下先入為主的觀念。
陳禮悶悶地吃了一口小鍋和牛,想著,何況宗嶽長得也不差,被拉著配對也沒啥損失。
挺好,挺好。
兩人結束晚飯後,離開前要經過小劉那一桌,陳禮乾脆帶著宗嶽順便跟同事打招呼。雖然感受到他們的詫異,礙於上下屬關係大家還是客客氣氣的。上了車的陳禮竟有種打了勝仗的幼稚心理,她知道宗嶽不會遲鈍到連這都感知不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