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和湛盧上仙齊名的夏禹上仙?上古劍神?”
“聽聞兩位上仙的法力,便是六御大帝都是平分秋色。”
通體瑩潤的凌霄寶殿延出三萬玉階,霓虹為毯逶迤而過,仙葩齊綻,瑞氣千條垂落,雨龍為舞,綵鳳作歌。
諸多或高冠博帶,或甲冑輝煌的仙人袖手一旁,做不在意狀竊竊私語。
“聽聞是夏禹上仙致使湛盧上仙重傷,不知我等能否有幸目睹一場絕世對決。”
有些資歷的仙人紛紛側目。
對決?
諸仙嗤笑,而後微微躬身,肅正面色,不再多言。
皆因此時,玉階盡頭處有白衣男子步入,身長玉立,風神秀異,面色冷峻如崑崙之雪,隱有焦急。
他腳步極為匆忙,對於周邊璀璨之景連看上一眼的興致都欠奉。
仙者,天河倒流於前而聲色不動,更別論慣來無情的夏禹上仙。
能讓他如此焦急,唯有湛盧了。
夏禹上仙的笑話,可不好看。湛盧上仙更不是可惹的。我等微末之仙,當以性命為重。
眾仙不免心中揣測,但卻都避得遠遠的。
紫薇天帝傲立殿前,重紫華服上金龍盤踞,抬手間袍袖翻飛,偶窺得一鱗半爪,威儀棣棣:“夏禹。”
“紫薇天帝。”西門吹雪停住腳步,眸子一亮:“他如何了? ”
“閉死關於清微天。”
清微天是仙界三十六洞天中極好的一個,向來為葉孤城所居。
西門吹雪眸光焦急,竟是直接轉身往清微天趕去。
禮節,從來不重要。
何為閉死關?所謂死關,即是不成不出,不活不出。仙者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齊光,然活的越久,越發惜命,只有一些到了瓶頸的老仙,心有死志,才會加以嘗試。
他的傷勢,竟嚴重至此。
那麼,我便守到你出關。屆時,你打罵隨心,只求你,記得西門吹雪。
是記得西門吹雪,而非夏禹上仙。
不知是葉孤城傷勢重極,還是未曾防範,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入了清微天。
清微殿雪洞似的乾乾淨淨,除了必備用物,尋常擺設之流竟是一件也無。不僅擺設,便是童僕,也一應俱無。
他心急如焚,此時卻也只能等待。
西門吹雪在清微宮中待了三千年,日日打坐修煉,將清微正殿的一切細節瞭然於胸,又轉至偏殿,發現並無任何改變,當初贈他時如何,便是如何。
但他仍是好生記了一通,雖不曾變,卻盡是那人的氣息。
那人仍是一襲白衣,無塵無垢,墨髮垂至腳踝,依舊俊美無儔,氣息已經恢復了上古劍神應有的強大,目光淡漠
西門吹雪的心穩穩落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你安然無恙。
“夏禹上仙,何要事?”葉孤城微微頷首,漠然問道,心底亦有些疑惑,他身為清微天之主,即便閉死關,也能感知外來氣息,他清楚的感知到,西門吹雪等了三千年。
西門吹雪起身欲迎上前去,卻又止住了腳步:“傷勢,可好全了?”
葉孤城落座上首:“勞夏禹上仙關懷,本尊無事。”
西門吹雪亦落座,目光緊緊跟隨著那人:“我失手重傷與你,故來相探。”
“已大安,上仙自可歸去。”逐客之意明顯。
“你我結識無盡年,孤城連一聲道友都吝惜麼?”西門吹雪移開眼,只做聽不見。
不能再看,我怕我會衝上去抱你。
葉孤城抬手正欲送客,聞言微微一怔,萬年不變的淡漠有了些許鬆動,眼底竟是緩緩漫起追憶。
孤城,這個名諱好久不曾聽到,他最初的名諱。
他為神劍化形,生而稟異,向道之心更如磐石之固,一身法力傲視眾仙,唯有六御夏禹堪比一二,後來的稱謂更多的是“上仙,湛盧。”就更無人會喚他孤城。
如此看來,此人亦有可取之處。
“夏禹道友。”葉孤城頷首:“既有道友之稱,本尊有一事相詢。”
本他不欲多做計較,但西門吹雪此番倒讓他觀感好上不少,遂生出詢問之意,也是有揭過此事之意。
“孤城請講。”西門吹雪挺直腰板。
“據言,在下界時,道友欲取本尊性命?”
“一派胡言!”西門吹雪拍案而起怒火沖天:“我不過一時失手。”說著聲氣又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