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嗖的一聲又不見了。
輕塵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苦笑了下,有多久,沒這麼生氣過了。轉眼看了看飄落地上的紙張,眯眼撿了起來,紙上的“傷亡”兩字是如此的刺眼。手一緊,紙張化作灰塵飄落,“收拾一下,明日去茶陵!”
“是”黑暗中陡然傳來的女聲簡短有力,正是莫言。
茶陵之行(1)
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傾瀉而下,乾燥的地面龜裂成一塊一塊的像極了枯萎的橘子皮,知了在林間聲嘶力竭的尖叫,空氣如凝住了般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煩其亂。
“啪!”響亮的鞭子聲劃破靜寂,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拐角處疾馳而來三匹快馬,馬上騎士清一色的帶著斗笠,斗笠下的黑色面紗遮住了容貌。三騎拐過彎道立刻沿著大路飛奔起來,不做絲毫停留,昏黃的路面上只留下黃沙滾滾。
為首的騎士忽然凝神細聽一陣,撫了撫馬脖子,黑馬慢慢降下速度,繞過拐角長嘶一聲喘著粗氣停了下來。緊跟其後的兩騎連忙勒馬停住,隨著為首之人的目光像下看去。
進入茶陵境內,一路多山,山路十八彎,拐過這個山角,下面又是一個彎道,斜斜通向再下一處彎角。山路即是難行,而此時,下面的黃土路上正行走著一大群人。
“姑娘,好像是難民。”莫憂撩起面紗,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好奇。輕塵點點頭,不是好像,應該是一定。
三人的神色都凝重起來。那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喲喲都有,推著小車,肩背手提,更有很多婦女背上還有尚在襁褓裡的娃娃。顯然是拖兒帶女,舉家遷徙。他們衣衫雖算不得襤褸,但大多佈滿塵土汙漬,無論老幼不是面色蠟黃就是毫無血色。除了懵懂無知的小孩,更是面色悽然憤怒。
山路難行,夏日的天氣又多變,連日暴雨之下,繞是快馬加鞭,進入茶陵已是七月中旬了。輕塵的心裡一直擔憂焦急,現在目睹這樣的情況,更是不安了。
山路狹窄,三人下馬讓到一旁靜靜待他們走過去。期間不時有孩子目露好奇或羨慕的的看著他們的馬,那瘦弱的身子和滿臉的疲倦看的三人一陣堵心。近百人的隊伍卻安靜的連咳嗽聲都沒有,只默默的行走,默默的擦汗。
輕塵正看的出神,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正凝眉間,響聲已穿過拐角,卻並不見減速,輕塵忙閃身衝向前去,就見一高頭大馬急速衝來,馬上騎士顯然不曾預料前面有這麼大隊人馬,急喝一聲“閃開!”豈料山路實在擁擠,人數又多,慌忙之中如何躲閃,眼見馬兒就要衝入人群,幸而馬上之人並不慌亂,大手一伸抱緊馬脖子,緊緊提起韁繩,一個使力,馬哀鳴一聲,挺身立了起來。騎士長舒一口氣放下手,馬兒原地踢騰幾下,安靜下來。
輕塵放下吊起的心,不禁暗自佩服騎士的鎮定和那一手嫻熟的控馬功夫。很顯然,那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又是幾聲馬蹄聲傳來,一個低沉冷硬的聲音質問道:“怎生如此莽撞,有沒有撞到人?”輕塵循聲望去,拐角處慢慢駛來幾匹馬,到得跟前,前面兩匹讓到一旁,一批黑亮如墨,渾身沒有一絲雜色的高頭大馬踱了出來。輕塵只覺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墨墨。
一樣的如錦緞般光滑的皮毛,一樣的健美神駿,一樣的高傲瀟灑。只是一個更加高大神氣,一個多了一分修長瀟灑。還好,沒有被比下去,輕塵暗笑了下。
“屬下知罪!”轉眼間,那騎士已跳下馬飛快的檢查了一遍走在前面的人,轉身單膝跪地,“屬下疏忽了!”
輕塵抬起頭來,就看見了一雙冰冷深邃的眼睛,深深的雙眼皮,黝黑漆亮的眸子;輕塵不由自主的想到莫言,她是對萬事都不關心的冷漠,而眼前的男子,是渾然天成的冷傲!再向下看去,鼻樑高挺筆直,唇線完美,面部線條刀刻一般讓人印象深刻!這個男子,必是十分自我!
緩緩掃視一番四周,男子眼神更加幽深,眼神忽然凝在一處頓住了,沉沉開口,“去看看。”身後一中年文士立刻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輕塵隨之看去,原來人群中一婦女正緊緊抱著一個孩子無聲哭泣,看那孩子約莫十歲模樣,面色蒼白,嘴唇皸裂。神色間萎靡不振。婦女正拿著溼布不停擦拭著孩子的臉,面色悽惶無助,卻咬緊嘴唇不敢大聲哭泣。
看文士走過去,周圍的人立刻警惕起來,幾個男人隱隱把女人孩子圍在裡面,默不作聲的看著他。文士愣了一下,面顯異色。旋即和藹的笑笑,正待開口,就見前方一個六十上下,衣著尚顯整潔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