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坤道灰袍結髮,四十歲左右,對衛芊也很熟悉,直接點頭:“我還有事,你自己去桐光院吧。”
這座鬥姥廟的主持皆是女修,傳說是一個頗有道行的女修在幾十年前於南山所建。兩年前,衛芊曾隨母親來此燒香祭拜,無意間看到那位傳說中的靈莞師傅。按照年紀盤算,那位靈莞大師傅應該也有七八十歲,乃太祖時代的人。但在衛芊眼中,仍如同四十歲的婦人般不顯老態。而且那日在南山迷路,正巧見她在南山採氣,腦後紫氣寶輪,仙光瑩瑩,自是得道之相。
從此以後,衛芊時常來鬥姥廟打轉,花了兩年時間,時不時賣賣萌,總算是跟斗姥廟的坤道女修們混熟。也曾混在眾人中聽靈莞講道。
不過那道經晦澀難懂,衛芊因為衛延的關係只學了幾本啟蒙之書。衛延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除卻最基本的認字外也就是《孝經》《女經》之內的經典有賈玫教導,其他高深詞賦根本不讓學。
所以,面對道經講法,聽起來很是艱難,兩年下來對修道一無所得。
衛芊帶紅椿前去桐光院,只見一位靚麗成熟的婦人和身邊四個灰袍女修一起做午課。
這座鬥姥廟是靈莞師父在數十年前所建,當時她收留了不少孤寡女子,一起在鬥姥廟結髮修行。
衛芊不曾打擾,小心坐在左側女修邊上,伸著耳朵聽了半響,聽出她們所念經文後也跟著低聲唸誦。
兩年時間,對那些道經再不明理,背也能背得下來。
紅椿跪坐在衛芊邊上,也跟著自家小姐一起背誦經文,但比起衛芊捻熟於心,便差了一籌。
過了許久,靈菀師父睜開眼對衛芊說:“你母親在找你,你去把她請來,我幫她把把脈。”
衛芊低聲應是,乖巧和紅椿一起去請賈玫。
二人離開後,靈菀身邊一女子道:“師父,我看她道心虔誠,為何不收她入門?”
“我玄靈道自有規矩,有五不收。父母俱在者,不收;王侯富貴者,不收,塵緣未了者,不收;體智不全者,不收;心生邪念者,不收。”
“我等修道本是逆天之事,但修天道者,唯先通達人道。她父母皆在,又是權貴之後,紅塵因果不斷,如今剛剛定親,哪裡適合入我清淨之門修仙問道?”靈菀耳目通達,在鬥姥廟中發生的事情一覽無遺,隔著老遠便把衛芊的禱告聽在耳中。
老婦說著,也面帶惋惜之色。在她眼中,衛芊根骨不錯,心性上佳,若入仙道或許便可光大玄靈一脈。
“不過我占卜推演,這段姻緣似有些波折。”觀衛芊面相,這姻緣之事難以強求,恐怕未來還真有幾分入道的可能。
靈菀暗忖:我鬥姥廟只收坤道,其中女子無非是夫家無依,孃家無靠,膝下無子,伶仃入道。其中雖有一二可造之材,但命途坎坷甚是可憐。豈能為了一個修道之才而故意放任其歷經困難,此非我道慈悲之心。衛芊這丫頭婚事尚有些波折,不如多勸上一勸,也算是不枉她這兩年來的苦勞。”靈菀頗喜歡衛芊這個小丫頭,不願意她命途坎坷,最終孤寡入道。所以有心幫一把,勸一勸賈玫。
且說衛芊、紅椿去尋賈玫,只見賈玫和一位坤道談論福燈之事。
“我在長安時常聽人說,在尊神座前點上一盞福燈可保家中安泰。敢問師傅要如何安置?所花銀錢如何?”
那坤道女修道號玄玉,跟隨靈菀修道已有數十載,聞言笑道:“福燈之說雖有幾分可信,但正經廟宇豈會輕易許諾?大抵是那些人賺個香火錢,讓香客們求個心安罷了。”
衛芊過來,忙問:“母親要為小弟弟立福燈?”
賈玫搖頭:“想給你們倆都立一個。”除卻自己腹中孩兒的安危啊,自家大女兒的婚事也讓她操心。若到時撒手人寰,她也希望自己女兒過得好。
將衛芊拉到身邊,賈玫又問玄玉:“師傅,您說這福燈不好做?”
“尋常福燈無非是幾斤香油,尋人看護罷了。便是夜裡熄滅,你能知曉?”玄玉也是老實人,見賈玫母女乃鬥姥廟常客,便將廟宇中的一些勾當敘說:“但想要福燈長久不滅,此中技藝就高上數籌。後漢之後長明燈術早已在民間失傳,唯道教當年保全道書時曾將此術留於眾道觀之間,這便是福燈由來。再者,有道術傍身之人也可以道術護持燈火不滅。但這種燈火,一沒有神光護持,二不曾靈感命數,三不能祈福避災,根本沒用。若真是想要保家平安,便需真正有道行的高人做法。在我鬥姥廟,也不過師父一人。”
靈菀的玄靈道更偏向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