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劍子年紀漸長,如今已非幼童,因此特命奴婢前來,教導劍子男女陰陽相濟之事。”
“……噗!”師映川猛地一口茶水噴出,嗆得連連咳嗽,結巴道:“什、什麼?”婦人道:“奴婢奉蓮座之命,前來向劍子講解陰陽合濟之事。”
廳中的侍女都私下掩口偷笑起來,師映川老臉臊紅,萬萬沒曾想過他那師父卻是派人來給徒弟講男女之事來了,想必因為先前叮囑他不可提前破身,失了元陽,但又以為他年紀還小,不懂得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就乾脆派了人來教導,師映川心中苦笑不迭,自己這師父的想法,果然一向天馬行空,讓人歎服。
想歸想,師映川面上還得僵笑著,乾巴巴地說道:“這個……”有心想說不用了,怎麼說小爺也是曾經受過資訊爆炸薰陶的人,我懂的估計比你還多,但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因此搓了搓臉,起身裝作沒看見那些偷笑的侍女,對婦人道:“那……隨我去裡面罷。”
婦人便帶了隨身的一隻楠木箱子跟師映川來到一間靜室,箱子裡放的乃是一些春意圖冊以及模擬男女交合的人偶等物,半晌,婦人從室中出來,帶著箱子離開了白虹宮,回去覆命,師映川臉上多少有點尷尬地出了房間,見外面侍女眼波盈盈,妙目偷覷著自己,不由得咳了一聲,橫眉瞪眼道:“都快餓死我了,怎麼還不送飯來!”說著,袖子一甩,大步去了,侍女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發惱,不禁吃吃笑著,忙去張羅飯食。
師映川用過飯,就去翻自己的包袱,從裡面拿出在路上買的幾件小玩意兒,用匣子裝了,打發人送去飛秀峰給皇皇碧鳥。
外面月光如水,夜色很是動人,師映川揹著手悠閒走著,聞著空氣中的花草清香,十分愜意,他走到不遠處的水池前,忽然發現原本只種著蓮花的池子裡卻多了許多紅色的影子,火紅如焰,襯著清凌凌的碧水,十分好看,便喚過一個侍女,問道:“誰在這池裡養了魚?”那侍女道:“……前些日子大周容王派人運來一百尾火綢鯉,說是劍子喜愛,便送了來。”師映川眉毛微凝,擺一擺手示意她下去:“我知道了。”
夜晚微風習習,師映川坐在池邊的石凳上,蹺著二郎腿賞魚,好不愜意,忽地,卻抬頭向遠處方向笑道:“師兄,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月光如水銀一般,鋪滿大地,白緣修長的身段裹在一襲緋紅暗花立領袍子裡,手執摺扇,笑意淡淡,道:“……尋你閒聊來了,莫非不歡迎?”師映川起身笑道:“不歡迎誰也不能不歡迎你啊。”便叫下人去拿茶水果品,白緣在石桌前坐了,將摺扇一擱,道:“在外行走這一趟,可曾有什麼有趣的事?”
師映川一隻手支著下巴,咧嘴笑道:“嗨,也沒有什麼……”白緣閒閒看著池中的火綢鯉:“聽說你帶了一個外人回來。”師映川點點頭,將左優曇一事大略說了,末了,道:“他身上的鮫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成熟,只怕還要再等兩三年呢。”白緣臉龐上微帶笑容,唇瓣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道:“前陣子容王晏勾辰派人運火綢鯉來此之際,也有書信送來與我,此人我也見過,是個極有野心也有手段的人。”
師映川心念微動,既而笑道:“難怪,我就說麼,若是無人發話,只憑那晏勾辰紅口白牙就要送東西來我白虹宮,也未免輕率了些。”白緣何等聰明的人,聽了這話,好看的眉毛微挑,清澈的目光在師映川臉上轉過,忽然展顏道:“你也不必拐彎抹角地套我的話,我跟你實說了,我與容王雖是表親,卻並無太多交情,你若什麼時候當真與他打交道,卻不必看在我面上有所顧慮,該怎樣便怎樣就是了。”
師映川見白緣把話說破,便也嘿嘿笑了,拈了塊點心送進嘴裡,道:“說起來,皇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那個小皇子叫什麼晏狄童的,一丁點兒的年紀就心眼滿滿的,知道拉關係了,別人像他這個歲數,只怕還在玩尿泥呢。”白緣有些失笑,以扇指著師映川,道:“你倒說起旁人來!我卻是沒見過比你還鬼精滑頭的,你才比他大多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著,師映川拿了個梨子遞給白緣,道:“我今兒在師父那裡,看見紀妖師傳書過來,莫非這人又要來咱們大光明峰麼?”白緣笑道:“你似乎對紀少山主有些芥蒂。”師映川撓了撓頭:“也說不上什麼芥蒂不芥蒂,只是我當年見過他,這人給我的印象不大好。”
白緣笑容溫淡,輕搖著手裡的摺扇:“紀少山主與蓮座有些交情,不過一向來往不多,你也不會見到他幾次。你想,這三年來,你可曾見過他來斷法宗?”
“……也對。”師映川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