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髻,戴一支金步搖,耳朵上是一對米粒大小的玉釘,淡施脂粉,全身上下一色的半新不舊,看上去沒有任何奢華的感覺,唯見清新雅緻,她面前是一杯已經冷掉的茶,晏紅苗靜靜盯著茶杯,似乎在發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面前忽然悄無聲息地有人坐了下來,晏紅苗頓時回過神來,平靜的眸子猛地多了幾絲光彩,與此同時,諸多複雜的感情也湧現上來,不過終究只是一閃即逝,那人跪坐在她面前,容貌無可挑剔,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冷漠氣息,晏紅苗深深地審視著對方,半晌,才輕嘆一聲,收斂自己的情緒,道:“難得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來人正是左優曇,他容光照人,有若神子,眼神卻是複雜的,他沒有寒暄,沒有說任何在這種場合應該說的話,只是看著晏紅苗,直截了當地道:“你父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說罷,不理會對方的反應,只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父親很有野心,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上不能惹的人,算計斷法宗的劍子,而你,更不該去碰一些絕對不應該碰的底線。”
對面跪坐著的晏紅苗神色大變,這番話再明白不過了,這個人,他……都知道了!
此時任何話都已經無用,左優曇平靜地凝視著晏紅苗,道:“你做了不該做的事……紅苗,你讓我感到吃驚。”
“……是嗎?”晏紅苗眼下知道自己顯然已經沒有抵賴的必要,她只覺得滿嘴苦澀,心中如遭重擊,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她痛苦地微微閉上眼,說道:“很吃驚嗎?不,你不應該覺得吃驚的,你不明白女人……優曇,你和師映川已經在一起了是不是?不用否認什麼,女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當年你拒絕了我,你說過,因為我沒有力量,給不了你想要的,那麼,想來師映川就是那個有能力給你一切的人罷?所以你屬於了他……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但同時我也恨師映川,因為他搶走了我心愛的人,所以我要報復他。”說到這裡,晏紅苗微微睜開眼睛,已是淚眼朦朧:“優曇,你恨我嗎?覺得我一直都是在欺騙你嗎?”話已至此,一行晶瑩的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晏紅苗並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在事實面前都顯得那麼地蒼白無力。
左優曇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也有些漠然:“不,我不認為你在欺騙我,因為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這一點我還是能夠辨別得出來的,但是也不要跟我說什麼苦衷和不得已,因為所謂的苦衷,永遠都只是藉口而已,你不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但你卻還是選擇了錯誤的那條路。”青年直視著女子流淚的面孔,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應該走出那一步的,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出‘背叛’這兩個字,但事實上,你所做的一切確實就是對這個詞的最好詮釋。”
晏紅苗猛地睜大了雙眼,定定地望著對面的青年,緊接著忽然就低低笑了起來,她噙著淚水笑道:“你說得不錯……”她平靜下來,面不改色,雙手輕輕撫摩著面前的茶杯:“我……”忽然間眼中放射出希冀的光芒,拋開杯子,一把抓住了左優曇放在桌上的手,滿面祈求道:“我們,我們不要再理會這些事情了,我們離開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找一個地方開始我們的新生活,好嗎?我們可以一起平靜地生活,生兒育女,什麼紛爭,什麼利益,都再也和我們兩個人無關……”
左優曇看著晏紅苗秀美的容顏,他閉上眼睛,默然不語,然而這樣的沉默只是暫時的,左優曇很快就再次睜開眼,這一次,他的神情就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他伸出手,替晏紅苗慢慢擦去臉上的淚水,等他收回手時,整個人就已經是一派冷淡,他在晏紅苗絕望的表情中站了起來,輕聲道:“如果你做的事情僅僅是傷害到我的話,那麼無所謂,我不會在意,但你不是,你損害到的是劍子,而他,不會容忍,而我,也不會允許你傷害到他……我不會原諒你,因為原諒你就等於背叛了他,所以我不能原諒。”左優曇輕輕說著,他捧起晏紅苗已經滿是淚水的臉,在女子光潔的額頭上緩慢落下一個吻:“我喜歡過你,但是現在,你我都不能回到從前。”
晏紅苗閉上眼,泣不成聲,幾乎昏厥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左優曇眼中閃過決絕而複雜的神色,他的手抬起來,然後就是輕微的破空聲響起,晏紅苗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左優曇的右掌就已經擊在了她的天靈蓋上。
女子一聲未吭地軟軟癱倒,沒有流血,也沒有任何傷痕,左優曇僵硬地伸手扶住晏紅苗癱軟的身體,然後將她抱起,平放在地上,晏紅苗看起來就像是熟睡過去一樣,但是生命的跡象卻已經徹底消失,左優曇只覺得胸口有如被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