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天而降的箭雨,一場噩夢,原本自天上自動墜落的箭矢雖然難免造成一些傷亡,但並不會多麼嚴重,然而在兩位宗師強者的刻意加力之下,立時化作了鋪天蓋地的奪命黑雨,一支鐵箭的衝擊力竟足以穿透兵卒用來防護的盾牌,更不必說那些攻城用的弩箭,甚至可以生生地整個刺入堅硬的城牆!一時間慘呼哭號聲響徹天際,下方已是成為人間煉獄一般的慘烈局面,面對著這樣的血腥場景,師映川卻絲毫不為所動,他略略張目一望,當下就鎖定了皇宮的位置,便準備駕劍前去,不過這時卻忽聽有人高聲道:“……師教主且慢!容在下一言!”
在這高喊聲中,一名容貌俊朗的男子身形連閃,以極快的速度掠上距離師映川不遠的一座高塔,師映川略一偏頭,便看到了此人,男子錦袍金冠,作皇室中人打扮,師映川隱約覺得對方有些眼熟,這時男子已拱手高聲道:“在下江忝,乃摘星峰峰主弟子,西涼宗室,當年在宗門內,也曾與師教主有過幾面之緣……”師映川目色流轉,確實對此人有些印象,當年他是宗子,而此人既然是宗內的親傳弟子,打過交道也不奇怪,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敘舊的時候,師映川冷冷道:“……怎麼,你要阻我?”男子被那血紅的眼睛盯著,只覺得心底泛涼,但他強行壓下駭意,只道:“師教主雖然已不是我宗門之人,但畢竟有過香火之情,在下出身西涼,還望師教主高抬貴手!”師映川輕抬眼皮,黑緞般的長髮在風中徐徐飛舞,他冷然道:“西涼冥頑不靈,將大周送去的國書當場撕毀,拒不投降,本座耐心有限,豈與你在此羅嗦!”
話音方落,劍嘯清清,劍氣如千絲萬線,悍然襲至,男子大驚,急退間厲聲道:“西涼已向宗門求助,屆時……”師映川大笑:“用宗門來壓本座?本座多年前破宗而出,早已不是斷法宗之人,還講什麼香火情分!”磅礴的劍壓好似海上大潮,一舉將男子擊下高塔,且其中蘊含著的強大迫人力量卻是令男子連身形也穩不住,一路翻翻滾滾跌落而下,生生摔落於地,雖說是先天強者,從這樣的高處摔下不至於重傷,但也還是摔了個七葷八素,狼狽不堪,師映川仰天長笑:“既說到香火情分,本座便饒你一命!”一雙血眸微合,旋又睜開,此時兩粒瞳仁表面已是紅光流動如火,眼中精芒如劍,師映川縱劍而起,長笑聲中,與謝檀君飛往皇宮!
這一日,西涼太淵城中爆發驚天大戰,無數早有準備的精銳士卒包括隸屬西涼的武者,與兩名宗師之間展開了搏殺,然而面對著兩名頂尖強者,尤其是能夠御劍飛空,機動性無比優越的頂尖強者,西涼方面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仍然沒能扭轉局面,藏身於地下秘道避難的西涼皇帝最終還是被師映川搜出,此人倒也硬氣,不失君主風範,誓死不肯將祖宗基業拱手讓人,師映川也不與他廢話,直接殺了,又隨手將眾宗室大臣殺了些,這西涼皇帝留有後手,事先就命太子秘密逃出,以圖將來,不過以師映川之心,卻也不在意這樣的漏網之魚。
然而此次事情的發展並非盡在師映川的掌握,這西涼皇城之中竟是隱藏了一名大宗師,藉機一劍襲殺而來,師映川意外之餘,卻是受了傷,一時間師映川大怒無已,那宗師一擊不成,即刻遁走,但師映川怎可能容他這般輕鬆走脫,立刻與謝檀君聯手急追,藉助御劍優勢將其圍住,緊接著就是一場激戰,這名宗師修為之深湛,出人意料,師映川竟是略有不及,最終他與謝檀君付出雙雙受傷的代價,才終於將此人斬殺於劍下,事實上並非師映川願意這麼浪費,但他與寧天諭只能分別控制一個傀儡,不可能再多,所以將此人煉成傀儡的想法是不成立的,至於像控制傅仙蹟那樣給對方吃下九轉連心丹,就此下蠱控制也不可能,要知道想要給一位實力如此強悍的宗師喂下九轉連心丹,難度相當於將其斬殺,總而言之,要麼任其遁走,要麼將其殺死,活捉此人基本是不可能實現的,像傅仙蹟那樣的情況畢竟是可遇而不可求,因此等到師映川終於勝出之際,這名宗師已是氣絕身死,根本就沒有絲毫挽救的餘地了。
師映川經此一事,越發警覺到這世間果然是臥虎藏龍,一些不被人所知的無名強者總還是會有的,就像自己第一個煉製的那具傀儡,不就是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名頭的大宗師麼?而這次隱藏與西涼皇城當中的這名強者,根據種種跡象看來,不太可能是西涼請來的高手,而很有可能是衝著他師映川來的,畢竟天下人人都知道他是泰元帝轉世,年紀輕輕便有此成就,身上的秘密太多太令人垂涎,一旦能夠將他制住,說不定就能有巨大收穫,踏入五氣朝元大宗師境界,另一方面,他如今攪動風雨,也有可能是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