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潔白,整個亭內也只聽見水沸的輕響,季平琰年紀尚小,平日裡很少沾酒,眼下潔白如玉的臉頰上就薄薄地浮現出紅暈來,配上他精緻如畫的五官,當真是清美不可方物,梵劫心看了一眼,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季平琰如今還算是個孩子,但整體看上去,卻已經很有幾分宗子的氣度,梵劫心忽然很想喝醉,於是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臉上也很快多了一抹醺然,正當他伸手又要去抓酒壺的時候,一隻比他小一圈的手突然就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動作,季平琰目光溫亮地看著他,道:“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梵劫心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說不出理由,但心裡卻猛地一恍惚,掌心一翻,就將季平琰的手整個抓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兩個人同時微微一震,梵劫心比季平琰年長數歲,手也比季平琰大上一圈,這一抓,就把對方整隻纖長潔白的手掌都納入了手內,剎那間亭內再沒有半點人聲,寂靜無比,如同突然開演了一幕啞劇,梵劫心只覺得掌心裡一片柔潤光滑的觸感,他突然汗毛都豎了起來,毛孔彷彿盡數張開了,身體有點熱,他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法不去胡思亂想,恍惚間,他又想起了那個人,然而如今在禮法上來講,那人已經算是他的父親,而現在正被他抓住了手的少年,卻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日後要一起走過一生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梵劫心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事已至此,他眼前見到的人似乎已經不再是少年的樣子,而是一個年輕男人,一個眉宇間透出萬種風流神采的男人,透過季平琰這個載體,隱約顯現出來,然而梵劫心出乎意料地並不曾覺得快活,反而心中彷彿慢慢結了一層繭,將裡面那一份最柔軟最純真的東西整個裹住,同時也就將那些美好的回憶鎖了起來,剎那間有無數的影像從心頭流過,如夢似幻,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不屬於自己啊……
有太多的話想說,只不過當看到面前的俊秀少年時,梵劫心的嘴唇動了動,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了,他再不想什麼,卻是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傾身湊去,對著身旁少年紅潤如花瓣般的嘴唇緩緩吻了下去,季平琰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毫無舉措地坐著,眼睜睜地看著梵劫心的唇吻上了自己的唇,周圍的侍女見狀,都是紛紛一愕,實在沒想到會出現如此場面,這些侍女都是被大光明峰派來的管事訓誡過的,季平琰所修習的功法最忌提前失了元陽,若不曾達到凝真抱元的程度,就絕對不可以破身,否則一生武道成就必然有限,白虹宮裡這些女子誰敢誘他提早失了童身,立刻就是被打死的下場,眼下侍女見這兩人突然親近,怎能不嚇了一跳?季平琰如今年紀尚小,根本還沒有凝真抱元,若是與梵劫心做下什麼事來,梵劫心會怎樣且不說,但她們這些人卻是定然沒了性命!然而這叫她們又能怎麼辦呢,要知道梵劫心乃是季平琰合法的未婚夫,他們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一對未婚夫婦親熱,難道她們這些下人還有那個膽子阻止梵劫心不成?作為未婚夫,沒人比他更有權力碰季平琰!
且不談這廂侍女們心中忐忑,卻說那邊季平琰也是怔住,心頭大跳,要知道他與梵劫心雖然早已經定了親,在一起生活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但一來他年紀還不大,並沒有成年男性的那種衝動,二來梵劫心與他之間雖然禮數週全,關係也還好,但也不至於很親密,兩個人在一起,還從未有過曖昧親熱的行為,平時就算是有肢體接觸,那也是正常範圍內,所以眼下這種情況真的是破天荒頭一次,季平琰怎能不愣住?但此刻唇上傳來的溫軟觸感卻不是假的,季平琰缺乏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不過好在梵劫心也不比他強多少,梵劫心的唇壓在他的唇上之後,似乎也呆了一呆,完全沒有什麼吮吸舔舐的舉動,更不要說口舌纏綿,極盡溫存了,過了一會兒,梵劫心忽然就好象如夢初醒似的,離開了季平琰的唇瓣,兩人四目交接,彼此莫名地就覺得微微尷尬起來,不約而同地就擺出了最端莊從容的姿態,越發坐直了身子,似乎都想表現出一番無所謂的態度,而周圍的侍女也總算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亭內陷入了不正常的寂靜當中,梵劫心盯著面前的酒杯,一言不發,季平琰的手指無意識地叩著桌面,顯然他也是需要時間來消化剛才的突發事件,兩個人的反應大同小異,但唯一沒有的就是少年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具備的羞澀與悸動,不知過了多久,季平琰忽然輕咳一聲,打破了沉寂,他望了梵劫心一眼,道:“……快過年了。”梵劫心微挑了長眉,有些不解:“嗯?”季平琰垂眼把玩著酒杯:“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下山逛逛了,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