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趟,散散心……你要跟我一起去麼?”梵劫心黑亮的眼睛目視少年,既而轉過頭:“也好。”
兩人就此一同下山,在這個冬天,斷法宗所在的大片疆域仍然呈現出一片平和與安寧的景象,儘管自從多年前師映川破宗而出、身份正式大白於天下之後,這些年來局勢日益加緊,但至少常雲山脈方圓一大片的範圍之內,還是從未出現過動盪,人們的生活也是相對平靜而安逸的,季平琰與梵劫心走在行人往來不息的大街上,呼吸著冰涼的空氣,回想過去一年的種種,心中不由得情緒微微起伏,這時幾個拿著糖葫蘆的小孩子笑鬧著從兩人身邊跑過,季平琰看著這幾個最大不過五六歲模樣的孩子,想起自己還不曾見過面的弟弟師傾涯,他頓了頓,忽然就對身旁的梵劫心說道:“我們將來多生幾個孩子,你覺得怎麼樣?”梵劫心聞言,當即就顯得異常緘默起來,但很快,他慢慢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我也很喜歡小孩子。”季平琰微笑:“那真是太好了。”他容貌肖似師映川,雖還年少,卻已隱隱有風標絕世之兆,如此一笑之下,當真是風拂玉樹,雪裹瓊苞,梵劫心見狀,閉一閉眼,心中卻已是柔腸百轉。
卻說師映川在御書房與晏勾辰說了一會兒話,談些機密之事,後來見外面的雪下得越發急了,便回到了自己的玉和宮,一進門,見寶相龍樹還沒醒,師映川就上了床坐下,閉目打坐。
不知過了多久,師映川只覺得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他張開眼,就見到寶相龍樹笑吟吟的臉,寶相龍樹在他唇上吻了吻,道:“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你和我一起出海釣魚……”一邊說,一邊徐徐揉搓著他的小腹,師映川按住男子不老實的手,笑道:“別撩撥我,你這傢伙當真是色中餓鬼轉世,我算是服了。”寶相龍樹懶洋洋地笑道:“浮生長恨歡娛少……映川啊,我只恨不得與你每時每刻都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師映川心頭微暖,在寶相龍樹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我一直都在呢,只要你想,就可以見到我,我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兩人一番親密私語,末了,師映川想到一事,便對寶相龍樹道:“對了,你的那柄‘月射寒江’已經不用了,一直存放在庫房裡,既然如此,不如把它給了劫心,這柄‘月射寒江’與平琰所用的‘別花春水’乃是一對,現在讓他們小夫妻一人一把,不是挺好?”寶相龍樹自然不在意這樣的小事,便應下了:“好,等我回去之後就將那把劍給找出來,派人送到斷法宗。”
又說了一會兒話,師映川還有些教中事務要處理,便讓寶相龍樹歇著,自己去了書房,正當他翻看著各地呈上來的秘信之際,忽有太監送來一個包裹,說是由桃花谷方家派人攜來的,師映川一向與方十三郎關係不錯,兩人之間的友誼直到現在還維持著,平時也有書信往來,因此聽說方家送了東西來,師映川也沒覺得奇怪,讓那太監退下,自己拿了那包裹放在案上,開啟了外面包著的系袱,露出裡面一個小木箱,師映川開了箱子,裡面是一封信,還有一個黑色的陶罐,罐口封得很嚴實,師映川有點意外,他輕輕用指頭敲了敲陶罐,裡面似乎有水,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師映川想了想,沒有理會,轉而拿起了那封信,不過剛看清信上的署名之際,師映川卻是愣了,只因這信並非是方十三郎寫給他的,而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嵇狐顏!
師映川心中疑惑,開啟信看了起來,然而隨著一點一點地瞭解了其中內容,師映川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鐵青起來,等他看完最後一個字,手裡的信突然就被一把揉成了碎片,他竭力用手抓緊案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事實上他根本做不到……半晌,師映川突然睜大了眼睛,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箱子裡的那隻黑色陶罐,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微微猙獰,委實可怖。
師映川之所以如此反應,卻是因為嵇狐顏在信中揭開了一樁多年前的無頭公案!當年方梳碧意外遭人侮辱,懷了身孕,導致後來失憶,徹底忘了師映川,兩人之間的緣分也就此終止,而那害了方梳碧的男人卻一直沒有被揪出來,後來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但嵇狐顏卻沒有罷休,他保留了方梳碧當時吃打胎藥打下來的胎兒,一直暗中想方設法想要找出傷害方梳碧的那個人,要說這嵇狐顏不愧是天下聞名的醫道聖手,在去年的時候,真的被他弄出了一個法子,可以鑑別出血脈近親之間的聯絡,只不過他雖研究出了這個辦法,卻苦於沒有目標,難不成要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弄來試驗一下麼,這當然不可能,但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的緣故,竟是真的被他尋到了線索!要知道寶相寶花與方梳碧乃是閨中密友,她一年當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