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東西被深深埋葬在一個刻意遺忘的角落裡,卻還是自動地瘋狂滋長……連江樓的手停留在畫上男子的笑臉上,世間似乎大多數事情都是這樣,所以總是在還不想要也不明白情愛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不該放棄不該拒絕的人,而在終於明白之後,卻又偏偏不得不去親手傷害。
此時萬里之外的一張方榻上,師映川自然也早已經醒了過來,皇皇碧鳥正拿著一塊點心送進他嘴裡,道:“嚐嚐味道怎麼樣?我剛才去廚下做的,我吃了一個,覺得還好。”師映川嚼了幾下,點頭讚道:“確實不錯。”皇皇碧鳥就笑了起來,顯然對於丈夫喜歡自己的手藝而感到開心,她說道:“方才我帶點心進來,瞧見你卻是一副發呆的樣子,是在想什麼?”師映川又拿了一塊香甜的點心吃著,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兩人閒話幾句,一時皇皇碧鳥有些悵然地道:“前些日子我有些煩悶欲嘔,月事也推遲了,當時我還在想,是不是自己有了身孕了,可惜後來讓大夫仔細看過了,並不是……想來你我成親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我這肚子卻不爭氣,直到現在都沒有好訊息。”
師映川看著皇皇碧鳥的面孔,這是一張美麗的臉,人比花嬌,童年時期初次見面時的場景還很清晰,此時見皇皇碧鳥臉上有落寞之色,心中就有些不忍,雖然他對皇皇碧鳥說不上有愛,但‘情’這個字總還是有的,兩人青梅竹馬的情分是真實存在,畢竟感情是雙方面的,一方的投入終究會得到另一方的回應,只不過究竟是什麼樣的回應就不一定了,自然,情深情淺也是另一回事,因此伸手輕輕一捏皇皇碧鳥的臉蛋,便道:“你不要太在意這些事,兒女之緣這樣的事情,全看老天,人力是強求不來的,有就有,沒有也就算了,有什麼要緊?況且我也不是沒有子嗣,我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甚至連孫女都有了,這一脈的香火已經有人繼承,不存在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問題,既然如此,你又擔心些什麼?”
皇皇碧鳥搖頭道:“話雖如此,但我畢竟是女子,還是很想給自己喜歡的人能夠生個一兒半女的,不是麼?這種想法,你畢竟是男子,不會真正明白的。”她嘆了口氣,臉上又重新有了些溫柔笑意,雙手捧著師映川輕輕捏她臉蛋的右手,緩緩輕蹭,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是愛意,道:“好啦,不說這些了,不管怎麼樣,凡事多往好處想一想,至少我還有你,這已經很好了,若是想太多,未免貪心了些,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師映川拍了拍她的纖手,道:“你多放寬心,我知道平時我沒有多少時間陪你,你難免有時候會胡思亂想。”皇皇碧鳥笑道:“說這些做什麼?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哪裡能過多牽絆於這些兒女情長之事,我又不是那等不曉事的小女孩,你不用擔心我。”師映川笑了一下,伸手替皇皇碧鳥掖好鬢髮:“你能理解就好。”
不多時,花淺眉卻是進得門來,含笑道:“方才只顧著和陛下商量事情,卻是冷落夫君了,妾身來給夫君賠個不是……”師映川道:“你談的都是正事,沒有什麼冷落不冷落的說法。不過,看你的樣子,想必是談妥了?”花淺眉盈盈一笑,並不多言,只道:“皇帝已經回去了。”師映川眼中剛剛還有的一絲柔和之色從眼裡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理智與冷靜,道:“看你的樣子,應該結果不錯,他都答應你的要求了?”花淺眉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道:“……這位皇帝陛下,是個聰明人。”
有些話自然不用說得太明白,師映川起身走了幾步,忽然就問道:“淺眉,我讓你替我收集陰冥水,現在已經有多少了?”花淺眉有些為難地道:“陰冥水十分稀少,縱以天涯海閣的渠道,收集到數量的也是有限,對此,妾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師映川卻並沒有不快的樣子,只道:“這個麼,數量多少倒不要緊,只要你盡力收集就好,最大程度地讓我們之外的其他人弄不到這陰冥水,也就是了。”花淺眉答應一聲,師映川擺了擺手:“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們多聊了,晚上也不必等我。”
兩女就應著,師映川出去,這時正值下午最熱的時候,日頭高高掛著,樹影婆娑,碎金也似的日光鋪灑在地面上,師映川來到左優曇的住處,沿著整潔的白石小路從容而行,四周種植著各種花草樹木,很是美麗,卻見遠處一片荷花池中,一道雪白的身影正在碧水間遊弋,靈活之極,彷彿一條美人魚也似,師映川駐足,靜靜看著這動人的一幕,其實眼前這畫面並不陌生,不僅僅是這一世,甚至就在從前,也是見過的。
日色醉人,周圍雀鳥啾啾,前時與寧天諭融合之後,師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