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徹底吸收了所有的記憶,才恍然知道此時水中這人的真正身份,當初泰元帝縱橫天下,那時鮫人一族還不像現在這樣凋落,不過為了尋求庇護,便向泰元帝進貢了大量奇珍異寶,包括族人臍下珍貴的鮫珠,甚至獻出據說有世間最優美歌喉的族中聖子,以示忠心,而那鮫人聖子綠波,到了這一世不但鮫人身份未變,甚至容顏包括性情都仍然不改,只是寧天諭雖然早早便將其認出,但由於綠波當年的慘死乃是他一手所致,而師映川卻是與左優曇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就從未對師映川提起過,直到後來寧天諭被徹底融合,師映川才算是終於知道了此事。
碧水藍天下,水中的身影猶如白玉塑成,曾經寧天諭非常突兀地問過他,對待左優曇,可曾有過一絲真情,當時他還覺得寧天諭有些奇怪,後來恢復記憶,才知那日寧天諭為什麼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而千醉雪自從覺醒了從前的記憶之後,對待左優曇隱隱就與從前有些不同,分明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卻出於某種原因而沒有說出來,至於連江樓,從對方的態度來看,顯然是還沒有記起這些,沒有記起當年那個因自己而喪命的鮫人……
師映川一時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麼滋味,他邁開步子,走到池邊,而這時水中之人也終於發現了他的到來,左優曇緩緩浮出水面,**的長髮緊貼在雪白的肌膚上,無數晶瑩的水珠從緞子一般光滑的身體表面滾落下來,畫面之美,令人心神俱醉,左優曇面露笑容,陽光下,這個笑容美得刺痛人心,他遊向池邊,一面道:“……爺怎麼來了?我今日早已接到爺出關的訊息,只是聽說其他人也在,便不好前去打擾。”
師映川只是淡淡一笑,向男子伸出手,左優曇抓住他遞來的右手,輕輕借力一縱,便‘嘩啦’一聲破水而出,來到了岸上,他只穿著一條白色長褲,赤著雪白如玉的上身,薄薄的褲子被水浸溼了,變得幾乎透明,緊貼在面板表面,勾勒出極其撩人心絃的曲線,師映川看著,突然就想到那個名叫綠波的美麗鮫人曾經就是這樣在皇宮的湖水裡暢快遊弋,想到每逢月圓之夜那絕色鮫人便在水中悠悠歌唱,那是天籟之音,是人間最美的音樂,想到那鮫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會偷偷向自己投來的愛慕眼神,想到那鮫人後來臨死前絕望悽苦的眼神,歷代聖子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純血鮫人,對月而歌,落淚成珠,當時透明的淚珠湧出鮫人的雙眼,化作一顆顆晶瑩的珍珠,絕色的鮫人流淚低低而歌,直到氣絕身亡,若是未曾聽過,誰也無法想象世間竟會有如此悲愴欲絕的歌聲,令人靈魂也要為之顫抖。
作為師映川這種程度的武者,精神以及感應能力遠遠要比一般的武者龐大得多,眼下在他沒有控制的情況下,那目光簡直猶如實質一般,給左優曇帶來了強烈的被觸控之感,對方的目光落在哪裡,哪裡就好象正有一隻手在撫摸似的,令肌膚上面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左優曇面色微暈,略遲疑了一下,就道:“……爺是要我服侍麼?”師映川聽了,知道他誤解,便笑了笑,道:“不是,莫非我就真像那麼急色的人麼?”
左優曇聞言亦笑,日光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洋溢著滿滿的愉快之色,顯然是因為見到了師映川的緣故,師映川看著他這一雙靈動溫潤的美目,心中滋味難言,當年拍賣左優曇時,拍賣師誇說左優曇能夠落淚成珠,但這不過是噱頭罷了,事實上一般鮫人以及半鮫只是偶爾淚水可以化為珍珠,並且極少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大多數鮫人一生之中甚至從未有過以淚化珠的現象發生,而相傳真正的純血鮫人卻是名副其實的落淚成珠,因此一生之中淚水有限,若是一旦淚盡,便會隨之身亡,一雙眼睛就此化為寶珠,傳說可救人性命,無論什麼樣的傷勢,但凡還未死絕,且肉身沒有遭到完全無法修復的損害,那麼只要服下寶珠就必能無恙,當年趙青主不慎練功走火入魔,人力已不可救,泰元帝走投無路之餘,絕望中突然想到傳說之言,以泰元帝對趙青主的痴愛,莫說要用綠波的性命來救趙青主,就算是要自己親生父母的性命,就算只有一線希望,只怕也要不顧一切地試上一試,後來綠波因此淚盡而亡,雙眼化為一對寶珠,靠著造化丹勉強吊住性命的趙青主服下之後,果然漸漸恢復,安然無恙,只是可憐那綠波聖子,被心愛之人逼盡淚水,以自己的性命換來心愛之人伴侶的新生,實是可悲可嘆。
師映川心中想著這些舊事,臉上不覺就帶出一絲異色,左優曇見了,只覺得對方今日似乎哪裡有些不同了,但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但那種感覺,卻好象有些莫名地熟悉,他運功蒸乾身上的水分,看著師映川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