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他極其虛弱,決不會在這種狀態下讓傀儡帶自己返回搖光城,他不相信任何人,不想用自己的安危去考驗人性,去冒哪怕一點風險。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夜幕漸漸降臨,當月亮爬上樹梢之際,淡白的月光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向遠處,踉蹌著走走停停,最終消失在夜色當中。
傀儡很快就趕來與師映川會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師映川在傀儡帶來的大量珍貴丹藥的作用下,傷勢逐漸好轉,當他恢復到鼎盛時期的七八分時,便與傀儡在沒有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秘密返回了搖光城,以他如今的修為,若是刻意收斂自身的氣息,那麼一般的宗師強者除非是在小範圍內十分仔細地探察,不然的話,是很難感應到他的氣息的,這也是師映川之所以暗中離開搖光城卻不怕被人發現的原因。
眼下皇城之中風平浪靜,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師映川如今外傷已經盡數痊癒,他回到青元教時,眾人也只當他終於出關,並未察覺到什麼異樣,一時師映川沐浴更衣,又吃了些東西,他摒退下人,獨自坐在窗前,手裡捧著一壺茶,看著窗外爛漫的景緻,如果說一開始在得知自己是受到了欺騙和利用的時候,師映川還覺得憤怒無望的話,那麼到了如今,已經融合所有記憶的他對於寧天諭的所作所為已經沒有了什麼憤恨之類的負面情緒,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悵然,畢竟對方陪伴了自己許多年,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共存方式,現在失去了這個可以與之無所不談的人,就彷彿失去了一個多年的友人……
師映川忽然輕輕一嘆,拍了拍手裡的茶壺,如今看來,對方不過也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一個已經陷入到一種近乎變態的執拗當中,被仇恨變得極度偏激且不擇手段的同時,卻又偏偏渴望光明的人,與自己,何其相似?
師映川閉上眼,身下的搖椅輕輕晃著,發出細微的聲響,眼下的他在融合之後,的確是泰元帝,但也是任青元,更是師映川,對於未來的路要怎麼走,他也早就有了答案。
淡青色的竹簾被掀起,有人來到師映川身邊,一雙柔軟的纖手輕輕放在了男子的肩上,師映川一動不動,只是輕嘆道:“碧鳥……”女子清婉的聲音響起,帶著並不掩飾的關切之意:“接到你出關的訊息,我便來看看你,但你的氣色看起來卻好象並不太好。”師映川微闔著眼,道:“是麼?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兩人正說話間,花淺眉卻也來到了這裡,見到皇皇碧鳥,便面色無波地淡淡微笑,對皇皇碧鳥點頭道:“原來碧鳥也在。”皇皇碧鳥微微欠身,做了個平禮:“花閣主。”
☆、三百一十四、鮫人
皇皇碧鳥微微欠身,做了個平禮,“花閣主。”這時師映川睜開眼,將手中的茶壺放到一旁,花淺眉上前,兩隻妙目在男子臉上盈盈一顧,道,“夫君看起來氣色有些不大好。”師映川沒有接這個話頭,只道,“既然你們都來了,就留在我這裡一起吃個飯罷。”花淺眉紅唇微抿,露出一個笑容來,“既然如此,妾身便下廚做幾道小菜,也讓碧鳥嚐嚐我的手藝。”
其後兩女便一同下廚,不多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便呈現在師映川面前,師映川洗了手,讓兩女都坐下,三人聚在一起吃飯,花淺眉與皇皇碧鳥平時很少會碰面,到了她們這種程度,競爭固然不可避免,但也並不需要做那些尋常婦人之間勾心鬥角的齷齪事,至少表面上必是如此,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淡淡的,禮貌且保持一定的距離也就是了。
三人安靜地用飯,皇皇碧鳥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師映川碗裡,道:“映川,我覺得你這次出關之後,似乎哪裡有些不一樣了。”師映川如今已是徹底恢復了作為泰元帝時的記憶,他自然很清楚自己會有些細微的變化,聞言便道:“是麼。”正說著,外面已有人稟道:“教主,陛下到了。”師映川聽了,就道:“哦?他既然這個時辰過來,想必還沒用飯。”就吩咐下人:“去添一副碗筷來。”這時簾子被揭起,穿著家常海水藍長袍的晏勾辰跨入室中,笑道:“還是映川最知道我,剛剛才從御書房那邊過來,這一路上胃裡正空著呢。”
此時花淺眉與皇皇碧鳥站起身來,微微福了一禮,她們倆都是師映川的正式妻室,身份不同,晏勾辰微笑著還了半禮,說道:“原來兩位夫人也在,看來倒是朕打擾了。”
這時碗筷已經送來,師映川不以為然地道:“你來得正好,快坐罷,我們這裡也是剛動筷子,一起吃就是,沒有那麼多的避諱。”若是一般的王公貴族,或者世家門閥之流,在這種情況下與別人的妻室同桌而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