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疾奔而去,片刻便回到冰炎洞外。
兩名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守在洞口,見石門開啟便急忙迎上來,又是一聲巨響,他們險些踉蹌摔倒,村中婦孺都被嚇得尖叫起來。“云溪大人,不好了!”來人一色的束腰短打,利落精悍,雖然神情凝重卻無畏縮之意。
“不必多說,我都知道了!”百里屠蘇截斷他們的話,道,“此番外敵來侵,斷不可輕視!可有人受傷?”年輕人回稟道:“大人放心,大家都平安無恙,只是再這麼下去恐怕會……”
百里屠蘇一手持劍卓然而立,眼神堅毅如鐵,“我定會保所有人平安!”繼而言簡意賅地吩咐道:“風靖風羽,你二人通知其他幾位巫衛,帶領全村老小進入冰炎洞內暫避,萬不可漏下一人。”
兩名年輕巫衛齊齊驚詫道:“可是冰炎洞是禁地,我們怎麼能進去?”百里屠蘇搖頭道:“情勢危急,禁令又怎比人命重要?”風靖風羽對視一眼,朝百里屠蘇單膝跪下,道:“我們兄弟二人願意隨大人一同迎戰,懇請大人應允!”
“胡鬧!巫衛職責乃是守護村人,如此關頭怎能意氣用事,擅離職守?”百里屠蘇厲聲喝道。
風羽年紀更輕些,額頭光潔眼神銳亮,滿是一往無前的年少率性,他語氣急切地道:“風羽隨大人學習法術,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像大人一般,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保護家園和親人!今時今日,風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不想靠大人來保護!”
風靖沉下臉斥道:“阿羽住嘴!怎能對大人無禮!”百里屠蘇低頭看著他,語氣卻和緩了些許,搖頭道:“正因我器重你們,才會將全村人的性命交在你們手上。男兒立世建功,並非只靠逞匹夫之勇。再者,敵人強大,你們不是對手。”
風靖聞言也急了起來,道:“那大人孤身迎戰,豈不是更加危險?還是帶我們同去……”屠蘇沉下臉,語氣不容置喙,“休要多言!”風靖風羽忙低頭道:“屬下不敢!定不負大人所託!”
陵越一直在旁聽著,此時開口道:“快去吧,有我助他。”百里屠蘇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陵越朝他輕輕頷首,語氣亦是不容回拒,“我與你同去。”
風靖風羽向百里屠蘇深深一拜道:“大人千萬小心。”
山谷外爆炸之聲不絕於耳,且愈來愈頻繁猛烈。百里屠蘇指著險峻高聳的山頭,讓陵越御劍帶他上去。長劍騰空而起,掠過萬千浮雲,腳下屋舍變得越來越小,遠遠也能看見人影三五成群往女媧巨像腳下跑去。陵越收了劍訣,停在山峰頂上向外張望,便看見密密麻麻一片焚天門弟子,織出亮閃閃一片刀光,乍看竟如洶湧的潮水,少說也有千人之眾。
烏蒙靈谷入口處的結界威力強大,常人無法靠近,焚天門便在較遠的山腳處埋下炸藥,堅不可摧的岩石也被一點點炸開,還有不少人繞到離封印較遠的另一側,正用爪鉤和繩索向上爬,企圖攀上峰頂。
陵越見狀,暗歎今日當真是以寡敵眾。百里屠蘇冷冷道:“鬱璘此人果然不容小覷,八年前紅葉湖外的陣法尚可將他困住,如今竟讓他闖了進來。”
山下的焚天門眾看見他們,人聲一陣沸動。無數枝機關箭矢對準山頂射來,無奈他們身處之地實在太高,箭射到半空便盡數墮了下去。百里屠蘇提起胸中真氣,清朗聲音隨山風清晰地傳了出去:“鬱璘何在?”
焚天門亦有內功深厚之人,同樣提氣回道:“小小烏蒙靈谷,何須勞門主大駕?門主隨後就到,不過只怕你們不能活著見到他了!”
百里屠蘇傲立山巔,髮尾輕揚,衣袂獵獵翻飛,“擅闖我烏蒙靈谷者,死!”他話音一落,手中長劍已鏗然出鞘,赤紅劍影騰空而起,揮出一道道落霞般的光芒。
“先對付那幾個放炸藥的人!”百里屠蘇轉頭朝陵越說道,卻發現後者眉頭深鎖,右手緊攥成拳抵在胸口,滿臉痛苦神色。“你沒事吧?”屠蘇急忙問道。
陵越驀然回神,猛地向他看來,又四望一週,卻只是搖了搖頭,並未答話。屠蘇抓住他的手腕,發現他體內真氣激盪,卻又不似內功行岔之狀,便想試著運功替他調息。陵越輕輕將手掙開,聲音猶自沙啞,低聲道:“不必了。”
屠蘇心頭倏地閃過一念,猶疑著問道:“方才……你是不是……”
然而話未說完,腳下又是一排雷火引爆,轟隆聲響,整座山頭都晃了一晃。陵越一張臉蒼白若紙,勉力吐出幾個字:“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眼看勢不容緩,屠蘇道:“你先留在此處,萬事小心。”言罷便縱身一躍,如鵬鳥展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