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石:“我來是提醒你一聲,明天董夫人要來府裡,你可小心些。”
董昌夫人?楊氏?楊行密之妹。沈淼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個棘手的,她是主母,在府裡除董昌外就她最有說話權。
顧和尚忙安慰:“也不用太害怕,你夫子說了,哄好董昌,保管你沒事。”
“……”沈淼默,剛誰說的,董昌善猜忌,陰晴不定,這種人一點都、不、好、哄!
顧和尚十分滿意沈淼的反應,等終於欣賞夠了才道:“你夫子還說:董昌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唯一的兒子不爭氣,所以你只要夠爭氣,董昌必定被你哄到手。”
“……”沈淼繼續默,哄到手是幾個意思?我已經有吳六了,不要董昌,謝謝!不過吐槽歸吐槽,他夫子的話確實有用,之前揣度不透的董昌心思,現在全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去騎馬,董昌就給他換房間,為什麼騎馬摔了,董昌這麼著急請人醫治。因為柳念郎身體不好,還不肯鍛鍊,沒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董昌很不高興。
想明白了這點,沈淼立刻有了主意,對顧和尚笑說:“你放心,我懂了。”
“到底是三個水,將功抵過得這麼積極。”顧和尚誇。
沈淼一點都不想聽這句話誇,非得提之前的過失嗎?人、艱、不、拆!
第二天一早,董夫人楊氏就來了沈淼住處,一路冷著眼進來的,但凡被她掃到的下人都收到了兩個資訊,一、不得驚動董昌;二、不得進去通風報信。
沈淼剛醒,昨天被磕到的膝蓋,今天徹底化成淤青了,黑壓壓的兩塊,甚是嚇人。
楊行婉行事幹淨利落,命人一左一右架住沈淼,冷哼:“哪裡來的賤奴,也敢堂而皇之的住進這裡?來人,給我拖出去,賣了!”
賣了?再讓楊行密來買?還真是個乾淨利落的好辦法,只可惜……沈淼提醒楊行婉:“夫人,賣人需要原先的賣身契,我的契在老爺那,勞煩你先去取。”
“哼!想驚動老爺是吧?就憑你?”楊行婉諷刺。
沈淼笑對:“非是驚動,我之契既然在老爺手裡,便是老爺的人,夫人想要處理,知會一聲也是應該。這畢竟是老爺的府邸。”
“那又如何?先處理了,再知會,一樣可以。難不成老爺會因為你這個賤奴與我鬧翻?”
“夫人的話確實無錯,但規矩便是規矩,身為主母理當率先遵循,哪有率先違背之理。”沈淼笑說。
楊行婉冷哼:“若是這麼件小事也叫違背規矩,那這些年我違背的次數多了去,也沒見老爺說過什麼!哼,來人,拖出去。”
“……”沈淼默默囧,怪不得楊行密在董府經營多年依舊未見成效,卻原來楊行婉和楊行峰的水平如出一轍,皆只懂強詞奪理,以勢壓人,拂董昌之威信。可夫人吶,我這邊雖然只是個小院落,可這幾天受矚目的程度不低,你就算以主母的架勢喝住了院裡的人,也無濟於事。你這麼多年積下的藐視,早就讓董昌防範於你了。
果然董昌沉聲道:“此人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老爺!”楊行婉轉身看董昌,禮都未行便道,“不過是個賤奴,老爺何必執著,更何況這賤奴還是個逃奴,放在馬房裡也就罷了,還住在這種地方,傳出去讓外頭的人如何看待我們董府。”
董昌聞言未置一詞,顯然不苟同楊行婉之看法。
楊行婉不看董昌臉色多年,只當此番又如之前一般,董昌被迫預設,便立刻道:“來人,拉下去。”
沈淼暗歎楊行婉之愚蠢,跪地正色道:“夫人,你言語中時刻為董府著想,那你當明白董府該以老爺的意思為尊。讓外人知道董府不分主從,比讓人知道一個賤奴優待更為不好。”
楊行婉一笑:“我亦是董府主母,夫君主外,我主內,賤奴這種事當有我處置,何來不分主從?”
□□裸的挑釁,楊行婉還真敢說。沈淼暗歎,反駁:“聽夫人的意思是內外相分,各自為政?你行事無需老爺同意?”
“哼,賤奴,休巧言令色,無端挑撥。”楊行婉冷哼,“無需多言,拖下去。”
董夫人你已經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你可以越權你家老爺,我才懶得多說,沈淼默,果然董昌怒道:“楊行婉,你真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老爺當真要因一個賤奴與我鬧翻?”楊行婉也不示弱,她才不信董昌有這個膽子惹她楊家。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董昌沒有這個膽,現在的董昌大不同,加之沈淼在楊行婉跟前的強勢又讓董昌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