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的,陳幗英想到了在薔薇苑的那天,明明是在最破敗的屋子裡,明明一身麻布衣裳,孫氏卻偏偏穿出了華貴的感覺,那時陳幗英就想,可能這就是富人家的女兒吧!
那日,一身怒氣而去的她,明明當時對孫氏恨的要死,卻在見到孫氏的那一刻,一瞬間氣勢就弱了許多,她佯裝惡語惡氣的問道:“孫司晨!你還我的孩子!”
“還你一個孩子是不可能了,但還你一個壽終正寢的一生富貴倒是可以有,端要看你怎麼選擇了?”那時孫氏端坐在破舊的木椅上,語氣稀鬆平常的說了這句話。
她那時心裡到底有幾分疑惑,孤疑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隨後孫氏只說了一句,“聽我安排!還有,害死你孩子的另有其人!”
然後的事情陳幗英自己也不太明白,明明對孫氏是那樣的痛恨,可怎麼就怎麼容易的相信了孫氏的三言二語,甚至到現在都深信不疑?或者說,那是一種直覺?
要是魚玄機知道陳幗英此時的困惑的話,一定不會告訴她,她對她實施了催眠!從她進屋開始的那一刻起,就在被催眠之中。
不管怎樣,陳幗英都相信自己的直覺,比起姚玉蘭,她更願意相信她曾經的敵人孫司晨!
杜月笙正坐在黎園正廳的大堂上,皺著眉聽著姚玉蘭說的話,他的臉色十分的陰沉,眼神愈來愈恐怖,空氣都似乎凝結成冰,嚇的姚玉蘭都停下了口中的話,面對如此氣場的杜月笙,不禁臉色發白。
杜月笙一把掃落桌上的茶點,地上瞬間狼藉一片,他隱忍的低吼道:“繼續說!”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明天的太陽好不好看?
面對杜月笙如此怒火,面上姚玉蘭雖確有驚嚇,但內心深處也有著巨大的喜悅,期待待會兒杜月笙的怒火會向她期望發的那個人身上發去。
姚玉蘭微微低頭,聲音沉重的說道:“當時我就發現那個瓶子顏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有顏色的差異,於是,我就請了黎園的家庭醫生,他告訴我這是一個有毒花瓶,此花瓶長期經過藥物的浸泡,女人長期聞這個會導致不孕,小女孩若長期和這樣的花瓶待在同一間屋子,就會引起宮寒,導致將來子嗣艱難!”
杜月笙的手微微收緊,臉色難看。
“我自己一把年紀了也沒什麼,我不行了自然會有其他妹妹為杜爺生兒育女,可我的美如還那麼小,若真的得被行使這等手段之人得逞,我的美如可要怎麼活啊!”一向甚少在杜月笙面前落淚的姚玉蘭此時不禁潸然落淚。
可想而知,杜月笙心裡的有多氣憤,他每天在外奔波,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子女以後不會像他這麼辛苦,他想給他們一個和平美好的上海灘,而就在他戰戰兢兢的向每一目標接近的時候,他要呵護的人卻差點被人害了,所以,此時的杜月笙真的要炸了,氣炸了!
他強忍著怒氣問道:“花瓶哪來的?”
提起這個姚玉蘭有些怯怯的,一副猶猶豫豫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
杜月笙此時哪裡還能見的她這副樣子,他臉色冷硬,聲音冰冷的問道:“是誰?”
姚玉蘭表情愈發為難,幾次話到了嘴邊又止了回去!
杜月笙站起身,向門外走去,神色哀慼的說道:“你不說,我自己查!”他已經從姚玉蘭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猜測出與後院的人有關,不管是誰,與他而言,都是背叛!
姚玉蘭急切的說道:“是太太!”說完就捂住了嘴巴,低著頭一副一時失言的樣子,眼底卻是暗光滑過,眉眼間得意非常。
可這,都是杜月笙看不見的樣子。
太太!在這園子裡,除了杜月笙的第一夫人沈月英,還有誰能夠稱之為太太?
聽見她的名字,杜月笙駐足良久,明顯很意外,剛剛他想過會不會是陳幗英,想過會不會是孫司晨,甚至他還懷疑姚玉蘭,卻獨獨沒想到已經幽禁在後院近十年的沈月英!
杜月笙生平最恨背叛的人,因為背叛,他曾經因此損失了很多兄弟;因為背叛,他曾一度跌進人生谷底;因為背叛,他成了上海灘無冕之王時,對身邊的人都保留著信任!
他大馬金刀的出了門,站在門口外就朝天放了一槍,槍聲震耳欲聾,很快黎園所有的小弟就聚集到了這裡。
杜月笙深深的看著眼前這些人,眼中有說不清道不盡的情緒波動,那是愛嗎?那絕不是!那是恨嗎?那也不是!那是一種沉痛的悲傷表情,下面排隊站好的兄弟們甚至能夠看到他眼中的血絲,甚至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