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自己每次都只能看著那紅黃,紅藍,一個在街東,一個在街西好像打擂臺一樣正對著的兩個招牌,完全不知道里面賣的是什麼,不過有一次,英語課上講到漢堡包這個單詞,高大帥第二天早讀時便將紙條壓在一個寫著“巨無霸”的盒子下,趁收作業的功夫塞到她手裡,告訴她這個好吃,比課本上那個好吃,吃完再看紙條。當時端竹想都沒想就把盒子和紙條一併傳給了同桌傾慕高大帥班長的女生,即使嘴裡口水已翻滾成了長江黃河,也沒再看它們一眼。

外婆說過,施恩招福,受恩落柄,人窮志不窮,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

“林小姐說的公司,是源通地產?”端竹放下口杯牙具,皺著眉,坐到書桌前,左挑右揀,不知該讀哪本好,都已經熟透了,她甚至能背出課後練習題的題目,總不能連編者序都拿起來讀吧,“您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進那種壞蛋公司呀?”

林森柏知道端竹對自己一手建立的公司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所以聽她說這茬,也懶得動腦想說辭了,被單舊得起了絨毛,很舒服,讓她多蹭一會兒,“因為那壞蛋公司付我工資啊,再說它也沒欺負人嘛。”

“誰說的,它那些員工,嗯…除了您,都說謊騙人呢!”

端竹找來找去,實在找不到可讀的了,只好拿起面上那本舊版的高三英語課本,閉著眼流利地“讀”起來。

做地產的,說點謊很正常,至少林森柏是那麼認為的。

連綿不絕叨叨一小時乃是業務員和售樓代表的基本專業技能,就算換了平常人,連續說出的幾百句話裡,又能有幾句是真的呢?若是單純的商業專案,派談判專員去處理,那可是要求連說三小時,連一句真話都不準有的。這塊地只因有指導價在前,沒有什麼壓價空間,所以出場的都是些次席業務,應該不會說謊說得很離譜吧?咋還次到讓個孩子都聽出說謊了呢?

抱被翻身,林森柏隔著蚊帳面對端竹,饒有興致地問:“他們都說什麼謊了?”吸取一點經驗教訓,回去也好給員工做培訓。

端竹閉著眼,翻頁,嘴裡唸的,和次頁上寫的不差一字,連翻頁的時機都沒未錯一秒,“上次一個叔叔來,對我說,四千一是最高價,再高公司就要破產了,可後來一個阿姨又對我說,四千三是最高價,不可能再高了,你看,”她搖著書頁,振振有詞,“源通地產現在已經把價錢提到四千七了,不是還沒破產嗎?”

“呃…”林森柏沒話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裡煞是佩服端竹那直愣到能當戒尺用的腦筋。TXT之·夢

四千五是先期與上面談妥的,尚未公開的指導價,是死活要達到的,是隻能高不能低的,所以業務們才鬆口松得那麼輕易,否則他們還不得跟居民代表一百幾十地往上談?可沒想到,就這鬆口松大了,反倒變成端竹手中源通地產之所以為壞蛋公司的理由…

但確實,說謊不對,這是原則問題,在孩子面前不能狡辯這個。

“對!那個壞蛋公司!饒它不得!”林森柏振臂而起,撩開蚊帳下地,“端竹快換衣服,我刷牙洗臉咱就出發,咱出去玩算是公務!吃到它破產,看它還怎麼收你外婆的屋子!”

聽見有吃,有玩,能讓壞蛋公司倒閉,能保住外婆的屋子,端竹當然高興,收起課本,從門外的晾衣杆上取下校服,拜託林森柏出去時順手掩門,便鑽進蚊帳裡換起衣服來。

二十分鐘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踏上了以吃倒源通地產為最終目的的征途。

由於要裝窮,林森柏提議坐公車去市區,沒想到端竹更狠,連兩塊錢都不捨得,直接說要走路去,直到林森柏苦口婆心勸慰她,交通費也包含在她瞎掰出的“公務機要費”裡,端竹這才不堅持了,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問林森柏,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畢竟是在撬別人家的牆角呢。

林森柏一揮手,義正詞嚴道:“那種不法商戶,人人得而誅之,咱吃垮它是在為人民除害,為祖國做貢獻,為現代化事業添磚加瓦!”心裡也真把自己當階級敵人對待了,差點犯了左的傾向錯誤,一味強調鬥爭,忘記還應團結。

兩人說說笑笑,站在車站等了好久,終於盼得車來。

上了車,十幾年沒坐過公車的林森柏完全不知道這個城市的公交車已經全部改為自行投幣收費方式,從褲兜中掏出百元大鈔就遞給司機,讓司機對著她好一頓瞪眼,關鍵時刻還是端竹頂用,將前天買飯剩下的兩塊市面流通最大面額的硬幣依依不捨地丟進投幣箱,這才算解了林大暴發戶的圍,讓林大爆發戶既不用露富地將九十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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